无外人。祁爱莲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勾了勾手指,朝书房走去。祁爱白乖乖跟着,心底却是松一口气。他看出自家妹妹的心情依旧糟糕透顶,但不知为何,那种暴风雨前夕的恐怖感觉反而淡了不少。

祁爱莲屏退左右,关上门坐下,用指尖敲着桌面,“你进过寻芳楼。”

“爱莲,这个你得听我解释……”

“然后你又出去了。”

“……啊?”

“有人告诉我,你在寻芳楼点了一排姑娘,但是最后一个都没要。”

“……”祁爱白叹了口气。他早该想到,这种事情哪里还需要忠叔告诉她?就算没有忠叔,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事情,少有能瞒得住的。

祁爱莲看了他一眼,破天荒地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宫中最近传出的消息,当今圣上下个月前去北河避暑,路过这里,会暂住数日。”

祁爱白对话题的转换速度有些不适应,茫然地望着她,两只眼睛里都写着一句话: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听说圣上可能会带着安宁公主。”祁爱莲道。

安宁公主?祁爱白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这也是当然的,好说是一国公主,如果连听都没听过也太不像话了。但祁爱莲此时说到这名字,显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两年前。”祁爱莲提醒他,“我和你提过。”安宁公主曾在微服时偶然见过祁爱白一面,从此以后竟然就将他给记在了心中。此事说来够巧,其实也没那么难以置信,谁让他就是有着一副好皮相呢?祁爱莲辗转得知了这个消息,自然想要好好把握。奈何当初祁爱白得知这事时刚刚发现自己是个断袖不久,对安宁公主毫无兴趣,祁爱莲的算盘只能夭折。

祁爱白顺着时间回忆,总算想起了一点,“她还记得我?”

“有我在,哪那么容易不记得?”祁爱莲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尽管我入宫的机会不多,宫里还是找得出几个处得好的姐妹的。”

合着你还生怕她忘了我,在这两年里变着法子提醒她了吗?祁爱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半晌深吸一口气,神情难得严肃起来,“爱莲,不是我不懂你的意思,但你明知道我……”是的,那事祁爱莲是知道的,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他只告诉过祁爱莲,毕竟这是他唯一仅剩的血亲。

“你迟早是要娶个女人的。”然而祁爱莲打断了他,“如果那个女人是安宁公主,对你而言是天大的幸运,对祁家而言也是天大的幸事。”

祁爱白忍不住腹诽:最后那半句才是重点吧。但还不等他将这句心里话说出口,祁爱莲又一次抢了先。

“就算不是安宁公主,也该是个别的女人,或者是王员外家的千金,或者是老赵家的姑娘,总之该是个女人。你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不是吗?”她用杯盖轻轻扫着茶面,“不然你不会去寻芳楼。”

祁爱白被戳中心事,顿时沉默下来。

寻芳楼不做小倌的生意,里面除了嫖客就只有姑娘。他一个对女人毫无兴趣的断袖为什么要去?无非是不愿相信自己当真要不了女人,所以想要用这种方式试上一试……当然终究还是失败了。他找了一群莺莺燕燕围着自己,最后冲出寻芳楼时几乎是落荒而逃。

就是在刚刚逃出寻芳楼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混蛋。虽然只是一个侧脸,还是一张戴着人皮面具的侧脸,对当时的他而言,却是惊鸿一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