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经?常吃霉米,我?怎么没事?逃难的路上,发臭发馊的东西,甚至是野狗的食物,我?们这些灾民都要抢着吃,我?们怎么活得好好的?你们习惯了穷奢极欲的生活,根本不?曾想过世上有多少人饿死在路边……”
陶然的指责滔滔不?绝,嗓门还越来越大。她是贫寒家庭出身,吃过很多霉烂的米。她以为自己能够幸存,别人就不?会有事。
与这种人根本说不?通道理。秦青冲父亲摇摇头?,饭都没吃完就走了。
叶礼冲秦德怀拱了拱手,连忙跟上小主子。
陶然还在大吵大闹,声音刺耳极了。这个女?人无疑是善良的,但叶礼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喜欢对方。
正如秦青所说,假仁假义于这乱世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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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青一大早就让管家在侯府门前的空地上支起几张长桌,安排好几个管事和账房先生,等着附近村寨的人来报名上工。
江匪石一早就来了,手里拿着几本名册,身后跟着两溜儿长长的队伍,一溜队伍是身强体?壮的男子,一溜队伍是孱弱消瘦的妇人和女?童。
秦青站在府门前的台阶上静静观望。叶礼站在他身后,像个尽忠职守的侍卫。
阿牛赎回?了刘家村的妇孺,送去很远的庄子,今天早上才赶回?来,此刻也默默站在自家主子身边。
往日衣不?蔽体?,走路打晃的妇人和女?童,今天却穿上了整洁的衣服,人也变得精神许多。想来为了让她们顺利得到这份差事,她们的家人已?改善了对她们的态度。
给了衣服,给了饭吃,也给了活着的尊严。这就是一份小小的差事带来的翻天覆地的改变。
江匪石带着几个瘦弱不?堪的女?童走过来。
秦青立刻下了台阶亲自迎上去。
娘的!果然是看上这小白脸了!叶礼暗骂一声,憋着气跟上。
“江先生,你来了。”秦青在毒辣的日头?下微笑?,于是炽烈的阳光便?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沁凉。
江匪石忍不?住回?以微笑?,心绪脉脉地颤动,荡出异样的感觉。
小侯爷今天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纱袍,袍子上绣满了一团一团荼蘼盛开的桃红芍药。这等极致奢靡的打扮,却完全压不?住他妖冶明媚的容颜。
人比花娇便?是如此吧。
江匪石一边思忖一边躬身,不?卑不?亢地行礼。
秦青抓住他的胳膊亲亲热热地扶了一把。
叶礼眯起眼瞳,冷冷地睨视这个小白脸。为了见秦青,这人今天穿了一袭纯白长衫,下摆绣了几竿青竹,倒是很淡雅。只?是与我?比起来,这人的容貌太过阴柔,少了几分男子气概。据说性好龙阳的人,喜欢的都是英武不?凡的大男子,正如我?这般。
叶礼胡思乱想着,微泛波澜的心竟不?知不?觉平静了。
江匪石指着自己身后的几个女?童说道:“她们的亲人都死了,是孤儿,敢问小侯爷愿不?愿意让她们上工?”
几个女?童眼巴巴地看着秦青,颤动的瞳仁里隐隐露出几分绝望。
孤儿在这乱世便?是路边野狗的吃食。
“带她们去后面的棚子喝粥,稍后安排住的地方。”秦青全无二话,立刻就做了安排。
一个管事马上把人带走。
在绝望中煎熬等待的女?童们发出了惊喜的欢呼,黯淡的眼眸被欢欣的泪水浸透,显得清澈又明亮。她们很想蹦蹦跳跳表示庆祝,却只?能摇摇晃晃地抱成一团,喜极而?泣地哽咽。
秦青忍不?住弯唇,笑?容也似孩童般纯然天真。
传言真是不?可信啊。谁说泰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