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汗沾满了虬结的肌肉, 又顺着宽阔脊背滑入收窄的劲腰, 矫健的体?型显出异乎寻常的凶悍之气。叶礼虽是皇子,自小却苦学?武艺,上了战场便是一?尊杀神。
这也是他敢于只身闯入虎狼窝一?般的灾区的原因。
打量完整个房间,他回过头来看向阿牛, 不由愣了一?愣。
“你脸怎么这么红?”
“叶哥, 我这是臊的!”阿牛狠狠刮了刮自己的脸皮, 又难堪又愧疚地说道:“我只要一?想起那孩子抱着咱们?大腿哭的样子,我他娘的就臊得慌!”
叶礼:“……”
再黝黑的皮肤也遮不住一?张忽然?臊红的脸。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从心底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猛然?间, 叶礼又想起了秦青离开时最后?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带着讥讽,嘲弄,以及“你也不过如此”的轻鄙。
初见时火热又崇拜的眼神,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叶礼彻彻底底坐不住了,立刻穿上衣服沉声说道:“我去见秦青,让他把小凳子找回来。”
“叶哥你去吧。”阿牛站起来帮叶礼拉开房门,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这么丢脸的事不用他去干,真他娘的太好了!
---
叶礼等候在书房外?,里?面传来秦青与一?个女子的说话声。
女子名叫陶然?,去岁在路边卖身葬父,被秦德怀看中买了回来当?小妾,因为容貌美丽,性情温良,于是尤为得宠,刚来没多久便接管了侯府的中馈。
秦青的母亲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秦德怀一?直也没续弦。
然?而陶然?再得宠,在秦青面前也得退一?射之地。秦青只说了一?句“我要管家”,秦德怀就命陶然?立刻把账本交出来。
在此之前,秦青已检查过地窖,里?面存放的都?是蔬菜,并无银两?。
“世子爷冰雪一?般的人儿,沾染这些俗务作甚?”陶然?娇滴滴的声音从窗户缝里?传出来。
叶礼站得很远,却因武力高?强,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冰雪一?般的人……
叶礼抬头望天,想象着冬日到来大雪纷飞的场景,眼眸不由放空。雪花纯白柔软,飘然?而下,想要用掌心捧住,却只是微微一?触就化了。
冰雪一?样的人,怕是也无法存在得太长久吧?
叶礼狠狠皱眉,继而摒弃了所有杂念。
但?只是一?个晃神,秦青几近透明的脸庞被车厢内的暗影彻底吞没的画面又浮现于眼前。冰雪与湖面的月影,都?是易碎的东西,人会不会也是如此?
叶礼向前走了几步,站得更远了一?些。他不愿意听见这些总是能让自己莫名其妙胡思乱想的对话。
但?过于高?超的武力叫他根本无法逃避源源不断传来的声音。那是秦青的声音,很轻,很缓,带着几分懒懒的困倦。
“我是俗人,自然?要管俗务,这些日子辛苦姨娘了,还请姨娘解释一?下这几笔开支。”
“这些钱是供奉给清虚观的香油钱。”
“每个月一?百两??”
“是啊,若是我们?不给,无为道长就亲自来要。他可?是江北城的活神仙,每年祈雨仪式全?赖他主持,这笔钱不能不给。”
“今年又供奉给龙王爷几个童男童女?”秦青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的表情定然?很是讥嘲,正如讥嘲我那般。想到这里?,叶礼皱了皱眉。
“几乎每个月都?要淹死?两?对儿童男童女。我给他加了这么些银钱,也是想让他少害死?几个孩子。”陶然?的嗓音里?压抑着愤怒。
“你给得钱越多,他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