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难看起来,青得同涂了苔藓一般。
“说实在话,我想您近来一直都在忧心此事。”文森特站起身,绕过桌椅,拍了拍默里?林恩的肩,“这场婚姻有我促成的成分,说到这个我也深自内疚,没能为您的女儿寻一门美满婚姻。”
“陛下不用自责,萨洛扬近几年的确变化很大……我想其实矛盾在他们成婚前那一场妓馆丑闻已经埋下,贝内特总是拿那事翻来覆去地抱怨,萨洛扬一直强调他是无辜的,不过贝内特不太能听进去……直到他现在真正流连花丛,简直伤透了贝内特的心。”
默里?林恩别过脸去,纵然他人人敬畏,女儿照样不得开怀,权倾政坛半辈子,临了做不好一个父亲。
人前风光,人后难言。
文森特眉头一跳,他哪想得到当年伊薇尔意图算计他,故意安排用来破坏哈德与林恩两家婚姻的一场好戏,转过头还能变成如今他破局的垫脚石?
真是世事无常。
“那么,我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建议,还请您让小哈德夫人就此脱离苦海。”
一语惊破,默里?林恩猛地抬头,仰望身旁的教皇。圣洁混杂蛊惑,被他随心玩弄在言辞之间。
“与其平白受牵连,跟着一个并不爱她的夫婿赴死,不如抓住正确的机会安享富贵。”文森特嘶声低语,弯腰附在默里?林恩耳畔,“哈德一族的荣光闪耀不了多久了,林恩大人。”
“?!”默里?林恩惊恐地抓住了文森特的胳膊,“陛下,请问您……为何这样说?”
文森特拨去默里死死扣住他的手,以两人相互能听见的音量平静地宣布一个事实:“伯克?哈德与他的侄子欲谋皇冠。”
“不久我们与西境将要迎来一场战争,但在此之前,西林极有可能凭借温暖气候比兰顿更早度过冬天,与西境前后合作来攻我领土,一雪前耻。伯克?哈德料到了这一点,所以秘密写信给他的侄子,等我下达在极南之地布陈重兵的命令,临时赋予萨洛扬指挥权的时候,就是他造反之时。”
“十分不巧,这封信落入了我手中。”
文森特缓步归位,端然坐下:“如果您想小哈德夫人下半生安稳不愁,需要她凭自己的努力好好争取才行,我对功臣的奖赏一向不曾吝啬――哈德家的财产、土地、奴隶,统统独归她一人。”
“怎样才能不让她不忠贞的丈夫得到这笔财产呢?”
默里?林恩十指紧握扶手,指节发白,他目视前方,不敢搭话。
怎样?
“当然是让那个男人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