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少年时光很丰富,很丰富。”文森特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摇头感叹,“石子投进深湖,表面看起来不过溅起一圈波澜,底下却穿过深深一片,跌入河床。”
“藏在水底下的东西才是真正有意思的。”
“维斯帕先生档案的监护人一栏,填的是个找不到的人物。还好留下的地址虽然老旧到不复存在,多少有迹可循。”文森特指尖划到维斯帕档案上监护人那栏,上面写着一个单词“Hannah”,“我命人顺着这片区域的老住户一一查过去,发现二十三年前有一位姓罗兰的老先生曾在这儿生活,膝下有一女……”
“名为‘hannah?roland’。”
“这个名字恰好又出现在大约二十年前的某桩灭门案卷宗中,在书页上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占了个位置。”
维斯帕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仍然撑着脾气赔笑:“……很神秘的故事。”
“神秘到我只刚刚讲了开头。”文森特摇摇手指,“接下来的事情,恐怕有些连维斯帕先生自己都不知道。说实话,我全部弄明白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二十三年前……”
二十三年前,玛莎街的高级妓馆迎来了一位饥寒交迫的新人,她来的方式很不寻常――晕倒在鸨母新买的小别墅前。或许神明怜惜,她命不该绝,天寒地冻的兰顿冬日,鸨母最终收留了这个新近丧父家产变卖的年轻女人。
汉娜需要学习贵族的社交礼仪,她得跳舞读诗,能与人品鉴酒的好坏,闻得出香水成分,听懂她毫无兴趣的歌剧……鸨母在她来到这儿的前四个月,没有让汉娜接客,而是一点一点将她打造成贵族小姐的模样。
汉娜被带去参加上流社会的舞会宴饮,藏在已经出名的同行背后学习她们如何应付此等场面。
行走端庄,回头娇媚,怎样在交谈中不经意流露风骚。
她裹上漂亮华丽的衣裙,成为引领兰顿贵妇穿衣风潮的一员,皮囊下的躯体外表依旧美丽,内里在看惯迎来送往之中逐渐破败。
等鸨母认为时机合适,向全城权贵招揽买客,为她及同一批“出师”的同行初夜造势时,汉娜已经清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最后买下她的是一位从外城来的贵族,汉娜之前几个月从未在宴会上见过他。
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事,不过是陪那位贵族和他的表兄弟吃了一顿晚餐。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汉娜难掩羞涩,但仍然询问道。
“你的头发非常漂亮。”那个男人不像他精力旺盛的兄弟,交谈时并不急于说话,温温地少见情绪,“纯黑的长发很少见。”
男人的表兄闻言多看了汉娜一眼,惊叹道:“海伦娜也有这样好的黑发!”眼中顿时就亮了。
她读的懂,那是对恋慕之人的思念。
男人垂眸,想到什么,微微笑了一笑,没再多说。
男人会在皇城的庞大家族中住上一段时间,再回常住的外城――据他的表兄说,两人的家族府邸虽处皇城,他俩都在马迪尔堡长大,一个遥远的、她从未去过的地方。
汉娜会怀着少女的期待给他写信,邀请他的到来。
不仅为了钱和妓馆中的地位,还有其他什么。
她也说不清。
男人在两城之间往返,留在皇城处理人脉关系的时间不多,汉娜只能抓紧时间尽一切可能尝试留住他的心。
她清楚留不住,但想着至少试一试。
哪怕她只是个ji女。
后来的事情发生的水到渠成,男人带她一块见识过几次宴会,那是鸨母也没有办法参与的等级。
piaoke与ji女之间该有的,最终都有了。
“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