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的伤口,好多的血……
江湄……他躺在她手下面,他控制着她,他在喘息,他在笑……
皮,肉,血。生命。
大脑像被咀嚼,痛得发出尖锐的蜂鸣,韦叶额上的冷汗滴答打在他的脊背上,渗到他的伤口里。
她的眼前渐渐被鲜艳的红色和刺目的白光交错占据,不知从何而来的重影张牙舞爪笼罩在他光裸的躯体上,来回打转,转得她恶心欲呕。
他抓着她的手,教她从他滚烫的人类躯体上,活生生剥下柔软光滑人皮。
……不能。
韦叶没有意识到,她喉咙里发出了濒死一般绝望而轻微的哀鸣。
“……笨猫咪。”伤口随着他的动作翻卷,红肉像张开的嘴一样蠕动,他声音里暗含着古怪的甜意,仿佛疼痛对他来说只是调味剂,“你叫的……真好听……”
甜味和血腥味,从鼻腔传到她的味蕾,她唇齿间乃至喉咙后都泛着酸意。
……她不是在伤害江湄。
她……
仿佛在切割她自己。
双腿承不住她的身体,韦叶一个踉跄,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血液从床沿一滴一滴流下来,在地上聚集成一小洼。
她的腿浸没在血泊里。
“起来。”江湄深深喘气,拉她的手,“继续,乖猫咪。我答应了给你。”
“……”韦叶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他从滴血的手术床上探出脸,俯视她时背光,脸笼罩在暗影中,面颊上有异样的潮红,眼睛深不见底。
他嘴唇潮润,鲜红似血。
她吞咽了一下,又吞咽了一下。
突然双手撑地,无法遏制,干呕着吐出胃液。
“啧。”医生后退几步,又后退几步,直接从地下室上楼,决定在打扫之前不再下来。
韦叶跪在地上剧烈呕吐,直到胃液全都倒空,吐出胆汁。
她伏在血泊里,浑身发抖,爬不起来。
一只大手轻轻摸她的背,像安抚吐毛球的猫咪,他声音轻软,说:“想杀我吗?宝宝……”
“如果我死了,谁来照顾你?”他温柔地诱哄她,“别人都没有我这么爱你。”
染着血的双臂把她牢牢箍住,像溺死鬼一般搂着她的脖子,把她拖起来,勒得她无法呼吸。
江湄道:“所以我会一直照顾你。就算是我死了,你也要跟我在一起。”
发烧
午夜三点,江湄发烧了,伤口感染加剥皮的后果。
现在是自初见以来,这个变态最孱弱的一刻。
这是个特大好消息。
用过药他就说他病了,要抱着猫休息才能好。
狭小单人床上塞了两个人,韦叶被紧紧裹在被子里,扮成一个抱枕。
他闭着眼睛休息,下颌压着她的头顶,四肢缠在她身上,异样的高温烘烤周身,把她暖热。
血腥味和药味刺鼻,淹没了沐浴露的气味。
但她并不觉得难熬。
盼他一病不起,早下地狱。
韦叶尽力支着眼皮,避免自己因为黑暗和温暖睡过去。
其实她很累了,她想休息……
但是……应该趁他病,要他命。
她早就脱力了,手在不停地发抖,韦叶把手伸出来想掐他。一瞬间,江湄忽然睁开了眼睛。
“嗯……”他沉闷地轻喃,抓住她的手腕,把发烧的脸放进她的掌心里,轻轻磨蹭。
他的声音含糊沙哑,迟钝朦胧:“……不要闹……”
语气软得像示弱。
他把她挤在墙壁上,贴得严丝合缝:“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