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怎么办!
走廊里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门。
左,右,左?右?
“去哪里了?我的小宝宝猫……”
她听到了杀人犯有些苦恼的声音。
韦叶没有思考,像撞进室内慌张的鸟左右奔突。右边的门撞不开,左边的门一推就动,她飞快地爬了进去。
眼前灯光很亮。
满屋的清洁用具,屋里有背对着她的中年大叔。
闻声,他拿着抹布转过头来,看到了韦叶。
他嘴角忽然高高翘了起来。
“这是什么?”他说。
韦叶拱起了背。
她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警惕地摆出防御的姿势。
“女人。”他说。
仿佛有种恶意穿透了她的躯体,黏腻肮脏,韦叶头皮都炸开了,恶心欲呕。
她脖子后面一热。
“找到了。”杀人犯的声音响起,他揪着她的脖子,把她一下子从门里拖了出来。
“不要乱跑啊,坏小孩。”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手指避开灰尘,在她微陷的脊柱沟里一滑。
她浑身颤抖,听见他说:
“清洁工会吃猫的。”
洗猫
韦叶的首次逃跑,只爬的浑身是土。
杀人犯很嫌弃,允许她洗个热水澡。
他仍旧没有解开她的双手,把她扔在浴室地板上,拿着花洒淋洗她的身体。
这是杀人犯的房间。
韦叶碰到热水的时候,竟然很感动。这不是个好兆头,可是她没有办法。在“规则”不生效的世界,主宰者的一丁点优待,都如同神赐恩泽,让她感激涕零。
她的膝盖和手上都破了皮,被热水浸得泛白,皮肤翻卷,没有知觉。
水流从她身体各处清洗一次,还有污渍洗不掉。
他用了猫用沐浴刷。
硅胶齿挫在皮肤上,有比手更大的摩擦力,但有沐浴液润滑,又移动得很轻易。
泛红的皮肤表面渐渐多了纵横交错的竖痕,像是被猛烈抓挠凌虐过,颜色香艳瑰丽。
杀人犯停下了手。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她身上未曾散去的青紫瘀痕。他后知后觉那些不是坏小孩偷尝禁果的痕迹。
是饱含恶意的蓄意伤害。
“有人虐待你吗?”他问。
韦叶怔了一下。
……被霸凌一年半了。
第一次有人这么问她。
但这是个杀人犯,随时都可能把她杀掉。她又一次提醒自己。
她没有回答他。
水声潺潺,热气蒸满整间浴室,像轻软的云。
杀人犯轻柔道:“可怜的小孩。”
韦叶咬住嘴唇。
他热衷于这个“洗猫”游戏,因为她足够乖巧听话,在热水里软而香滑,任由他来回摆弄。
泡沫被冲洗干净,他擦掉她身上的水,还有闲心用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很好吹。
那个霸凌她的男生扯她的马尾,她就剪成了男孩子似的超短发,一直到现在。
“软软的。”杀人犯在吹风机隆隆的噪音里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