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子有两个出口。她从另一个出口跑出来,身后的门哐当一下关闭,她把陷入癫狂的小雨关进门后面,脚步短暂一停。
江湄大概已经在来的路上,摄像头并没有对准她拍摄,也就错过了她微微蹙眉的表情。
“来吧。”她低声喃喃。
只要江湄来抓她,这个计划就能施行。
逃跑?远不如杀了江湄。不试一试,她怎么甘心。
……
……
杀死江湄总共分几步。
第一步,打开房间门,第二步,把江湄关进去。
吸取把小雨关进去的经验,钥匙在她的身上,反锁,锁死。
第三步,烧死。
医生那里不仅仅只有曾经放倒过江湄的药。那药必须近身注射,她只能留作底牌备用。
韦叶从医生那里拿来了一些化学品和助燃剂。
她事先在房间里布置了起火点。
火在门后的密闭空间里升腾,烟从门缝里不停涌出来,黑漆漆像触手一般,在她身上缠绕,留下类似蛇行的痕迹。
她看不到红亮的火焰,只能透过门缝看到一点点的光摇曳闪烁。
她闻到了淡淡的刺鼻气味――没错,就这种东西,燃烧后有毒。
有人在门后敲门。
“咚咚咚咚。”
指关节叩着门板,连续四声,稍显急促。
都说敲门声是人三鬼四,江湄敲门却总是敲四声。
“咚咚咚咚……”
震动从门上传来,她把耳朵贴近门板去听,捂住口鼻。
……
门后的人贴着门滑落下去了。
开始不舒服了?
她蹲下来,跟门上的叩击平行,烟气熏得她几乎窒息。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
窒息了吗?
他没力气敲门了。
像猫的爪子在门后挠,吱吱嘎嘎,细小,刺耳……
他想抠开门缝。
检测到烟雾浓度过高,火警铃声震天动地地尖鸣。
走廊上的灯泡忽然剧烈闪烁起来,啪一声炸开,玻璃碎片叮叮当当落了一地,打在韦叶的肩膀上。
线路烧坏了,她陷入一片漆黑中,蓦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屋子里的江湄,像“薛定谔的猫”。
但是她会一直等到最后的,把装着他的“盒子”打开。等到他连抓挠的力气都失去了,她会亲眼确认,看他像不像烧焦的烤肉。
江湄……
江湄。
她就知道他不会扫兴。
声音终于停了。
江湄死了吗?
韦叶感觉自己在咳嗽,她不停抓挠着脖子上的项圈,脖子上一道道红黑斑驳的抓痕,呼吸极其困难。
但是那条项圈紧紧贴在她的脖子上,像活物一样扒着不放,根本抓不烂,取不下来。
因为头脑昏沉发木,她已经不知道现在到底过了多久,手里攥着的钥匙把她的掌心割除红痕,她跪在门口用手指摸索钥匙孔,准备打开门……
江湄的尸体,快点――让她看看。
有人过来了!
她猛地回过头去,但身体在同时腾空而起,她眯起眼睛在滚滚浓烟中辨认出鲜艳的颜色。
这是消防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