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第29章

几天前下了一场绵绵冬雨,再来几阵强劲的冬风,夏季时修补过的山体隐隐出现了滑落的迹象,傍晚有小孩路过时,被拳头大的石头砸到了脑袋,起了好大一个包。

好在小孩跑得快,迅速窜开了,斜峭的山体又零零散散地坠落一些破碎的石块和泥泞。

村长闻讯赶来,带上了容祈。

几人离着山体一米远,掌着伞,一时相顾无言。

村长愁得,双眉紧拧。

容祈看见绵雨下裸露的棕黄色岩壁,淌着泥泞的汁水,像是大山的伤口,正往外冒血,几棵孤零零的树斜着身躯扎在峭壁上,蜿蜒盘桓的树根凹凸不平地刻画出来,似乎只差临门一脚,这树就要随之脱落了。

“现在怎么办?会更严重吗?”容祈问。

村长摇了摇头:“我得回去打个电话,小祈,你通知村民们,近期走这条路绕开一些,别挨着山走。”

“好。”容祈心倒是悬了起来。

这是孩子们上下学的必经之路。

小路只能从长满杂草的泥地里走,那儿更加不安全,谁知下一脚踩到的是土地还是泥地,孩子们一不留神就能跌进去。

“至于孩子那边,在没得到解决之前,每天都按时先聚集孩子,由老师领着过去。孩子们玩性大,自己走不会抬头看的。”“哎。”

村长在里屋打电话,容祈坐在堂前喝热水暖手,雾气糊了他一脸,他支着耳朵捕捉声音,斑斑驳驳的几个字眼,听不大清。

村长出来时叹着气,又显老了几分。

“不大好?”容祈问。

“一时半会儿没人手,那边问了,说不是大问题,偶尔掉几颗小石子是正常的。”

“就这么不管了吗?”容祈蹙了蹙眉。

“我明日去趟镇上,实在不行,只能我们自个儿叫人来修。”

容祈看了看村长,张张口,到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回了句“好”。

村子里的账目早就赤字了。

雨天本就令容祈精神萎靡,更别提出了这么一茬,夜里愈发无法入眠,总觉得心头压着什么,直喘不过气来。

等捱到后半夜,容祈这才小心翼翼地摸起身,静悄悄地披上棉服,出了门。

小雨彼时已经停了好一会儿,地面半湿不干,土壤的湿气混着冬风的凛冽,成了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容祈在睡不着的深夜,喜欢走到那条狭窄的石子梯,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河水。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但如果人沉在河流里,永远随河流流动,那不管几次都永远踏在同一条河流里。

而容祈则一直沉在河里。

贺津行睡眠向来不大好,睡得浅,在容祈消失的这半年以来,他几乎没有安稳地睡过。

他倒不是真的怕冷。他暖和极了。

只是躺在容祈身边时,他好像才能有那么点放松。

以至于后半夜,贺津行又惊醒了过来。

容祈不在身边,温度趋于寒风。

贺津行冷不丁地坐了起来,莫名地心悸。

容祈会不会又像那天一样,什么东西也不带走,一声不吭地逃走了。

他沿着漆黑的夜色,在平梁村冰凉的青石板路上摸索着,试图在空气中收获一丝容祈的气息,以此找寻容祈的身影。

寂寥无声里传着他急匆匆的脚步。

月色让十二月冬变得更加冷淡。

贺津行在两道斑驳墙壁间陡斜的石梯子上看见了容祈。

第30章

继而看见了一条闪着粼粼波光的河面。

容祈被裹在臃肿硕大的棉服之中,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