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曾经乞求过贺津行的爱，可那是曾经的他，他早就决定往前走，抛下过去了啊。

为什么贺津行还要这样出现，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于容祈而言，这是另一种折磨。

贺津行垂着眼，容祈柔软的触感抵达他的指尖，他真挚而诚恳地说：“不是怜悯的、同情的、虚情假意的爱，是切肤的、贯穿血液的爱。”

“我知道的太迟了，我的心上铸造的铜墙崩塌得太晚了，以至于把你弄丢了。人生还很长，我能把所有都给你。以后换作我来成为你的傀儡，你想要什么，到我这儿来通通拿去吧。”

“小祈，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我说出的承诺，从不会食言。”

容祈别过脸去，埋进贺津行的怀里，嗅到贺津行身上那令人甘之如饴的味道，他都快要忘掉贺津行的温度、贺津行的身影、贺津行的眉眼了。

他小声地啜泣，瘦削的身体在肥肿的外套里不停地颤抖，他又变成了那艘身处暴风雨的小破船。

如今，他像是丧失了分辨真假的能力，在贺津行说出这些话的瞬间里，他不明真假，却渴望着伸出手去抓住。

容祈知道自己应该、必须断掉这样的念头。

他不能再和贺津行有任何瓜葛。

他不想自己再受到伤害，再陷入卑微的处境。

容祈咬着唇，眼泪仍是一颗又一颗的掉。

贺津行抚着他柔软的头发，心疼又爱怜地说：“别哭，小祈，别哭了。”

在他的话音刚落，容祈一把推开了他，双手掩着面，眼泪从指缝里溢了出来，冰冰凉凉的。

“贺津行......你别再害我了......”容祈哽咽着、泣不成声地说道，“别再毁掉我了......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他松开手，红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极力做出凶神恶煞地模样：“什么狗屁承诺！我要你的承诺做什么？你的承诺能改变什么？......你告诉我？现在一句承诺，一句我爱你，就能够抵消......抵消一切吗？”

不能。

贺津行知道不能。

“.....你问我想要什么？”容祈惨白着脸，艰难的从嘴中吐露出最伤人的话：“我想你从我生活里消失，可以吗？......你的承诺，作数吗？”

贺津行沉默了半晌，搓了搓冻红的手，伸进了口袋：“作数。”

正当此时，林霁明跟风似的从外面跑着撞开了院子摇摇欲坠的木门，大吼道：“容祈！出大......”他一抬头，对上了偏过脸来看他的贺津行，起风的脚登时止住，扬起一阵灰尘，音量忽的下降：“......出大事了。”

林霁明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尤其是看见贺津行出现在这儿时，林霁明脑袋嗡得一声响。

林霁明眨巴着眼，干巴巴地问向贺津行：“你怎么在这儿？”他又偏过头去看湿漉漉的容祈：“你们认识？”

容祈从摇椅上下来，站了起来，稍耸着肩膀，把脸重新埋在衣领里，他摇摇头说：“不认识。我困了。”折身回了屋，顺带还把门给锁上了。

贺津行说，作数。

那他的意思应该就是会离开吧？容祈这样问自己。

可他又觉得空落落的，晃了晃脑袋，脱掉外套缩进了被褥里，避而不闻门外事。

“出什么大事了。”贺津行问他。

“不关你的事。”林霁明回他。“不关谁的事？”

林霁明的衣领子被人从后边拎了起来。

“你这才跑出去多久，就晒成了小黑猴子。”

林霁明的耳根子一下就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