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大名已经起好了,叫温明,光明的明。
和他爸爸的一样朝气蓬勃,有希望。
温明被抱在玲玲怀里,掀开滚热的小眼皮,看着爸爸妈妈和爷爷跟在温随后面走。
温父一辈子在土地上过活,温进虽有力气,但性子木讷,玲玲是女人,抱着孩子已经气喘吁吁,因此所有担子都落到了温随肩上。
温随的公司基本不让请假,他只能一天里做两天的工作,挤出时间带孩子去看病。
一线城市的大医院每天都充溢着各地的病患,清早排队挂号,付费化验,都是磨人心力的事情。许多天奔走下来,温随憔悴了很多。
幸而温明的烧总算退了下来,要是再迟些,后果就严重了。
温随的房子本就不大,一下子来了三个人,就更显得拥挤。他让温进和玲玲睡在卧室,又把沙发给父亲收拾好,最后才在地上弄了个简单的铺盖,自己睡了上去。
夜晚,温随和父亲一起躺在客厅里,空气中混杂着温进身上化肥厂的淡淡臭味,以及孩子的奶香味,浮沉与气味来回搅动,十分混浊。
温父看上去心事重重,翻来覆去了几下,还是坐了起来:“阿随,你睡沙发,爸身板硬,躺地上没事。”
温随赶忙拦住他:“爸,我没事的。”
温父很坚持,被拦了好几下才拦住。他默然良久,说道:“你这么好的孩子,我们没什么可还你的。”
“爸……”温随被这么见外的话哽得说不出话,于是低下头去。“本来……就是我该做的……都是一家人。”
在农村人的眼里,儿女双全是人生最圆满的事情。因此温家人觉得,让温随不再孤家寡人地蹉跎下去,是最好的补偿。
温父搓了几下手,提高了点声音,显出些高兴的意思:“阿随……你还记得年初说的,你大伯介绍的姑娘吗?”
“……记得。”温随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