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一红,笑着点点头。
国公府内,一直忙到夜半才停歇,宋胭转完了库房、厨房、宴厅,让人收拾好各样器具才从花园往自己院里走,走到园中一条小径上,远远看着对面有只灯笼朝这边走来,近了一看,却是魏祁。
今日有几个客人喝醉了,待在宴厅不走,好容易魏祁才叫来了他们家人扶着,自己又亲自送了出去。
宋胭问他:“都送走了吗?”
“嗯。”魏祁道:“刘五爷在门口吐了,让人清理费了些时间。”
“那人呀,也太好酒了一些。”宋胭评价,随后问:“你今天没喝多吧?”
以魏祁的地位,是没什么人劝他酒了,但今日他是主人,少不了要敬人酒,他又酒量一般,她担心他喝多了难受,不过眼下看上去他似乎没喝多少。
魏祁回道:“提前让人备了几杯白水,中间应付了一阵,没喝几杯。”
宋胭笑了笑:“这也能做假。”
月明星稀,夜阑人静,两人往前走了几步,魏祁与春红夏桑道:“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走了,魏祁伸手将宋胭牵住,疼惜道:“今天累么?”
“还好……只是想想,过两年曦姐儿嫁了,再过些年,晨晨也嫁了,她有了弟弟妹妹,也要娶妇,嫁人……最后好像还是剩自己。”宋胭有些怅然,因为做继母,提前感受到子女终将离去的人生真相。
魏祁看看她,想说还有自己,可要开口,却又想,就算自己能活到花甲,也算长寿了,而她那时还不到五十呢。
宋胭见他沉默,问他:“你怎么了嘛,一句话也没有,你不应该说什么‘少来夫妻老来伴’,我们两人一起到白头吗?”
魏祁低沉道:“但这只能是谎言,先帝驾崩时四十多,秦太傅算长寿,走时也就六十二,到我临终的年龄,你才中年,我注定不能与你为伴。”
“那祖父呢?祖父明年要做七十大寿呢,你七十时,我也快六十了,不都老了吗?”宋胭问。
璍
魏祁沉默,宋胭继续道:“再说就算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能保证同年同月同日死,世上的夫妻,除非殉情,总有一个先走一个后走,和年龄也没关系。”
魏祁道:“那我若先走了,你好好颐养天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胭趁着夜色,挽起他胳膊:“我不要你先走,你就努努力,活到八十,我就活个六十八,也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