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她身量很高,如此将他堵在架子床里,便将外头透进来的光遮去了大半,一头发辫垂落下来,发梢几乎就要落到他身上。

像是什么差距悬殊的猛兽和猎物,即便反抗也是徒劳无功。

崔冉的泪便悬在眼眶子边上,死死撑着不肯掉下来。

他如今的模样早已没有什么体统了,袍子下摆都散开着,里头的绸裤也掀起来些,露出底下半截小腿,雪一样白,线条极漂亮。

赫连姝垂眼看了看,没说话。

他也顾不上遮了,只缩着身子向床里面躲,声音都止不住地发起抖来。既细且弱,因着那一抹哭腔,尾音里格外绵软。

“你别,不要。”他颤声道。

眼前人丝毫不为所动,只伸手将他一双手腕捉过去。

他眼睁睁地瞧着,她举起从他身上解下来的腰带,恍然一惊,只觉得越发有哪里不对。

“你要做什么?”他急着问。

赫连姝不理他,只驾轻就熟,将他的手往床架子上绑。

床架是镂花的,平日里不觉得什么,眼下一瞧,倒是很合用。他都没看清她如何动作,手腕便被那薄薄一道绸带缚住了,半分也动不得。

崔冉这才是真的怕了。

“赫连姝!”他急得什么也不顾了,直呼其名,“你为什么这样作践人?”

眼前人的眸子里像是闪过一丝笑意。

“怎么了?”她声音轻佻,“本王不就是个蛮子吗。”

少年的手腕细瘦,又白净,让绸带一勒,顿时就泛起红来,像是上好的白玉,无端让人摔出了几道裂痕。

她习惯地将带子一扯,扯紧了好打作结,就忽地听见了崔冉的痛呼。

他忍了半天的泪,终是落了下来,泪珠子挂在脸上,随着他轻轻的抽泣,一颤一颤地往下淌。睫毛被打得湿漉漉的,沾在眼尾,像是一笔过浓的墨,反复洇染不开。

他紧咬着下唇,似是极屈辱,却又实是耐不住了,无法,只得极低声道:“你轻些,疼……”

赫连姝扭头看他,仿佛微微一怔,手底下当真放轻几分,将带子扯松了些,才在床架的另一头娴熟地打起结来。

做罢了,才回过身来,望着满面泪痕的崔冉。

“还真哭了?”

崔冉几乎将自己的唇咬出血来,双手皆让她缚着,别说挣扎,连挪一挪身子也难。他拿通红的眼睛看着她,泪仍不断地从眼角沁出来。

“你要杀便杀了,这算是什么?”

声音早已哑得不成样子。

眼前人注视了他片刻,面上浮起一丝笑意来,只总透着几分怪异,让人瞧得心里发凉。

“要换了别人,此刻脑袋都该落地了。”她道,“不过看在昨夜睡过你的份上,本王可以给你点宽待。”

他脸上便陡然烫得撑不住,胸中一股闷气,涨得眼眶一酸,又要落泪。

“你再胡说!”

赫连姝只伸手,将他下巴轻轻一捏,顺势将上面挂的泪珠子拈了去。

“胆子越来越大了。”她淡淡道,同时就站起身来,转了一下胳膊。

崔冉又是一惊,无奈手被捆着,想躲也无处可去,当真是发了急,仰头喊:“你不许过来。”

面前的人倒当真没动,只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以为本王要干什么?”

“我……”

她仿佛一起身来,便换了个人似的,片刻前那般莫测的笑意落了回去,面容重新笼上一层霜。

“少想不该想的,”她沉声道,“你们陈国人,一个两个的都太不老实,捆起来,省得再动别的心思。”

她不顾他哭求,转身便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