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见她脸色惊愕,双目圆睁,定格成一个恐惧且狰狞的表情。
随后就没有更多的了。
她的头颅被一柄长刀斩下,滚到地上,腔子里的血飞溅在石墙上,一大片鲜红。
鹦哥儿不要命似的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往一边躲,不敢去瞧那死人的脸孔。而那将陈茵斩首的人,提着刀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冰冷的脸。
她刚杀了人,刀尖滴血,面目如修罗。崔冉望着她,却忽地心头一松。
“原来你在。”他轻声道。
赫连姝的眉头紧皱着,脸上戾气未收。
她也不收刀,就那样提在手上,大步走过来,冷眼瞧他。
“怎么,和你的老相好私会,让本王给搅了局,心里是不是很不痛快?”
他心里一阵阵后怕,倚靠在墙上,听见她这样的难听话,却也知道她不过是心里有气罢了。
她要是真疑心他,又怎么会从陈茵刀下救他。
“谢谢你。”他道。
巷子里有民居,不远处的一扇门敞开着,显然是她一早藏身在里面,见到此间动静,才破门出来护她。
也不知道是她设法占了别人的屋子,还是这原本就是王府的地方。她竟肯费这番心思,堂堂一个亲王,躲在窗后面偷看。
他没忍住,轻轻地笑起来,好像片刻前的惊惧,几日来的神伤,全都消散了。
面前的人瞪着他,极没有好气,“你还有笑的工夫!”
她将地上陈茵的尸首瞥了一眼,讥讽道:“你们陈国的女人,可真是有种。在蘩乡城的时候,那个县令想杀你,今天你曾经的驸马也要杀你。敢情你们靠多杀几个男人就能复国了?”
他无话可辩,也知道她仍在气头上,说什么也只惹她更生气,于是便站在跟前,任她训斥。
然而这反惹得她更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