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哥儿猛拍一下巴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蒙大赦一般。
“这样想就对了。殿下她待你这样好,又向来是言而有信的,都已经答应了你的事,哪里会不办呢。”他道,“这里面必定有缘故,可不能让那尔慕三言两语的,就把你和殿下给挑拨了。”
他方才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这会儿才重新笑开来,且带着几分欣慰。
“公子,可不是我说,你要是往后遇事都能这样想得开,那才是真的好了,我这一颗心也不用成天悬着了。你都不知道,你和殿下这两个别扭脾气,我多怕你们哪一日又闹起来了。”
崔冉让他说得不好意思,脸上微红,低着头半天不声响。
只是思来想去,还是迟疑道:“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想和她问个明白的,不想憋在心里自己猜。”
“只要你能想得透,和殿下好声好气地说,问就问呗。殿下连你见过陈茵的事都能忍了,问几句话又怎么了呢?”
鹦哥儿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下来,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殿下不是说今晚会回府吗,我先去厨房看看,菜备得怎么样了。”
崔冉点点头,目送着他出去,才觉得刚才被那尔慕搅乱的一颗心,渐渐地落回原处。仍不十分踏实,但好歹是平稳了不少。
他浅浅吁了一口气,心道,如今还要鹦哥儿一个半大的孩子,替他和赫连姝的感情操心。这样想来,颇有一些羞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赫连姝果然言而有信,在天将黑的时候,带着一身寒风进了门。
崔冉一边招呼鹦哥儿将暖着的菜挪上桌,一边起身迎她。
“今日不是说要去练兵场吗,回来得倒还比平时早些。”他说着,伸手替她去解披风。
她站定了不动,下巴抬得高高的,任由他的手指在她颌下动作,微微眯了眼,仿佛颇为享受。
“原本是要去的,但母亲临时遣人来,召我入宫,要商议开春后出征的事,所以就没有去练兵,一直议到宫门要关了才出来。”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不再问。
这些事情,原本也不是他该知道的。
他将她的披风放到一边挂好了,又返身回来,道:“菜是酉初从厨房送来的,轮流在耳房的小炉子上暖着,可能不十分热,但味道想必还不坏。”
赫连姝“嗯”了一声,在桌边坐下,望着他,眼角带了两分笑,不说话。
他抿了抿唇,有些许不自在。
“你不动筷子,看我干什么?”
“好看。”
“你……”
崔冉让她说得,既无奈,且好笑,只偏开脸假作不理她。
“你要是愿意看,就看吧。我瞧着你该是不饿,那一会儿看饱了,就早些回去吧。”
说得赫连姝伸手来掐他脸,“本王看你是脾气见长了,现在连饭都敢不让人吃。你说,是不是本王给你惯得?”
他咬着嘴唇,强忍着笑躲闪。
闹完了,才听她道:“本王是忽然觉得,你现在竟然也有个做人夫郎的样子了,看来小白眼狼养久了,还是能养熟的,是不是?”
他懒得理她的取笑,只替她夹了一筷子菜,道:“礼仪都说食不言,你倒是没有停的时候。”
身边的人哈哈笑了两声,也不与他计较,像是让他堵了嘴还颇为受用的模样。
他坐在她边上,忽地就生出几分歉疚来。
他以为,他与她已经十分熟悉了,对她的性子和为人,多少也摸透了。他白日里到底为什么,因为那尔慕的几句话,就对她生疑呢。
“你干什么?”身边人突然问,“不吃饭愣着干嘛?”
他回了神,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