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气极为霸道,轻轻松松地托举起他,同时自己也就站起身来,挤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甚至她的手还垫在他身下,没有抽离,他双腿垂在她身体两侧,挨不着地面。
这副模样,哪里是良家正经的男子能摆得出来的。
崔冉一下就慌了神,急道:“你不要……”
她微微眯起眼,笑得像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怎么,不是连本王的身上都敢爬吗,现在反倒怕了?”
他以这样的姿态在她跟前,一动也不敢动,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也只觉得浑身上下别扭得厉害,热意一阵一阵,烫得全身绵软,轻飘如在云上。
偏偏被她的话一勾,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夜,他失了矜持,不顾廉耻地攀上她身子的情景。
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睫毛抖得厉害,让烛火在脸上投下浅浅的影子。
如今想来,能待在她身边,被圈在她的王府里,与从前熟识的人互相没有音信,也并不全然是一件坏事。
不然,要是让故人知道了他是这般模样,在她跟前什么皇子的教养都抛却了,甚至能一时昏了头,摆出勾栏里小倌的做派来,又该怎么看他呢。
正难耐心底羞愧,耳垂上却忽地传来一阵酥痒。
“啊……唔……”
他没防备,从唇齿间溢出声来,急睁眼。
赫连姝欺近前来,凑在他的鬓边,一口含住他的耳垂。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感觉到她唇舌勾弄,阵阵酥麻直抵心头,漫向身体的每一寸角落。惹得他从发丝到脚尖,都忍不住微微发抖。
他耐不住喘了两声,急着伸手推她,“别这样,放开我。”
然而身子早已经软了,手上并没有几分力气,反而显得像个欲拒还迎,惹人遐想的模样。
身边的人丝毫不为所动,只拿舌尖将他的耳垂轻轻一卷,换他又一阵颤栗。
“不喜欢?”
他咬紧了下唇,不敢说一个多余的字,唯恐一时松懈,再让那样羞耻的声音从自己口中传出来。只是身子却不听他的管束,烫得惊人,好像要将他的骨血都烧化了似的。
他陡然想起那一夜,他豁出了脸面,翻身覆上她的身子,却什么都不懂得做,还自以为已经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和此刻相比,可不是要令人发笑了。
她才是此中老手,不过三两下的工夫,就能将他招惹成眼前这般模样。
但与此同时,心底里又有一处,突如其来的有些酸涩。
她这样懂得男子的身子,是不是从前和别人,也曾如此。
身上的热意一阵胜过一阵,他被她揽着,身子不由自主向后软倒下去的时候,头脑里却还留有一丝清明。
他终究是在礼法规矩底下长大的,要是此时此刻,在桌子上让她给要了,那当真是羞得没有面目见人了。
“你等等,”他喘着气道,“我有要紧事说。”
面前的人倒并不穷凶极恶,当真停了动作,从他身前退开几分,似乎好笑地瞧着他。
“什么?”
他呼吸纷乱,兀自喘了几声,将稍稍松开的前襟重新整好,坐直身子。
“我想求你,救一救我的皇妹。”
他有意没有再称“皇太女”,而是改了一个称呼,以免引她不悦,她却显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明白了他所指的是谁。
话一出口,他便见她脸上的笑意顿了一顿,渐渐地回落下去。
“哪里听来的?”她道。
说话间,手便从他的腰上放下来,退开两步,掸了掸自己的衣裙。仍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像不过与他家常闲话,只是无端地就透出两分凉意,与片刻前的亲近狎昵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