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让人羞辱了,心底里某一处却又好像被蓦然刺中,慌乱难耐。
“没有这样的事!”
喊出声来时,已经乱了分寸。
他从前是极重礼教的,从未这样高声与人说过话,且胸口一起一伏,站在冷风里喘着粗气,很是失仪。
对面的目光像是探究一般,落在他脸上,就激得他越发无措,浑身都轻轻发起抖来。
陈茵就这样将他看了许久,才笑得有些发凉。
“我刚才瞧见,你买簪花回去送她了。”她道,“我以为,咱们陈国的九殿下,是为了复国大计委曲求全。却没料到,原来心里早已当了真了。”
“你监视我?”
崔冉不可思议道,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面前的人不躲不避,用一种说不清是讽刺,还是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直看得他脸上红得要滴血,背脊骨却冰凉。
是,他是早已没有面目去见故国之人了。
他和让他们国破家亡的敌人走到了一起,安心留在她的身边,和她说笑亲近,与她共枕同衾,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他这样的人,往后死了,到地底下去,是要被先人唾弃的。
可是不论怎么说,赫连姝她一路过来都护住了他,哪怕有些小打小闹,终究没有让他受过什么正经的委屈。而他的故国之人,却仿佛只将他当做了一枚棋子,而从未有过半点体谅。
他就是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人,他想要旁人待他好,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