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仿佛,并没有太在意他的死活。
他沉默不语的当口,鹦哥儿犹自耐不住要问:“公子,这上面的陈茵,是谁呀?”
他也无意瞒他,只苦笑了一下,“是我定了亲的驸马。”
面前的小脸呆了一呆,像是确认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然后才猛地扑过来,要夺他手中的字条。
“我这就拿去烧了。”
他手指轻轻一收,没让他抢了过去,只盯着那被揉成一团的纸片,一言不发。
鹦哥儿眼看着便要和他急了。
“公子!”他扬起嗓子,重重唤了他一声,“这东西留着要惹祸的!”
他垂着眼睛,神情木僵。
他又如何不知道。
鹦哥儿见他不说话,越发的心急,蹲在他跟前,仰头来摇他的手。
“殿下如今对你多好啊。咱们这一路上过来,什么样的难都经历过了,眼前正是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糊涂了。”
说着,向他掌心的纸团一瞪,气哼哼的,“我瞧着这劳什子驸马,可没有殿下心疼你。”
崔冉听着,不由得苦笑出声。
可不是吗,连鹦哥儿年纪尚轻,都能看明白了。只是……
“皇太女她,终究是我的妹妹。”
前阵子,赫连姝叮嘱他不要沾惹是非的时候,就同他说了,近来皇太女那里,似是有些不好。至于究竟是如何,她不经手,也就连带着不甚清楚。
而如今,既然她们肯冒风险,用这样的方式向他递信,那他不能不担忧,或许此事颇为棘手,以至于她们须得将目光放到他身上来了。
他一个孱弱男子,是断然没有什么本事的,她们想要请托的,无非是他身旁的赫连姝。
他虽因她们丝毫不顾及他安危,而难免有些心寒,但扪心自问,却终究不能做到熟视无睹。
先不论什么江山正统,复国与否,单说血肉亲情,又如何忍心。
“那你要怎么帮她?”鹦哥儿在他跟前问。
他怔了怔,才迟疑道:“我没想好。”
眼下,他对那厢究竟是什么情形,一概不知,即便是要求赫连姝,也不知道该从何处求起。若是要帮,就当真要联络了安子,让她设法安排与陈茵会面,才能知道详细。
可是,陈茵与他,各自是什么身份,又何须多言。这一面,如何是好见的。
鹦哥儿仰脸看着他,空前地严肃,像要直勾勾地盯进他眼底里去。
“公子,你听我一句劝。”他道,“你帮不了她。”
崔冉被他盯得,微微有些无措,竟偏开脸去躲避他目光。
“可是我……我如今过得平安无事,先前却听说,她们被软禁在一处小院子里,过得很是不好。”
“那又怎么样?”
鹦哥儿一扬眉,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要我说,那些女子过得再怎么苦,就算是软禁呢,也好歹还有一处院子可以住,也没有人要了她们的命。”他道,“公子你是遇上了殿下,她心疼你,如今才有这样的日子。那些旁的人呢,被赏到各府的后院,或是掖庭里,难道不比她们过得苦?”
说着,犹不解气似的,“你过得好,是你自己的福分,可没有欠她们什么。”
崔冉让他说得,骤然哑口无言。
面前的人连珠炮似的嚷完了,喘了两口气,才抬眼瞧瞧他,声音低下来些,“我要是说得过了,公子你别生气。”
他出了一会儿的神,才摇了摇头,“没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说完了,摊开手心,将里头握的字条递出去,“替我烧了吧。”
鹦哥儿这才一笑,如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