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是不是昏头了。”
赫连姝方才赶进来时,双颊通红,微微气喘,显然是路赶得急了。但她终究底子好,身强体健,不过这三两句话的工夫,气息已经平稳下来,额上的汗珠也收敛了,瞧着反而像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她扬了扬唇角,道:“不过一个称呼而已,爹爹动这样大的气。那我不说就是了。”
她声音朗朗,复又问了一遍,“爹爹要问他些什么?”
北凉人的衣裳收身窄袖,并不如广袖易于遮掩,崔冉清楚地看见,小阏氏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着,手背青筋隐约突起,显然是怒极了的模样。
但他并不如片刻之前,能够肆意地呼喝斥责,更不提要将崔冉卖进花街的话,只是唇角紧绷,强掩怒容。
“罢了,许多话本宫刚才已经同他说过,没有必要费神再说。”他道,“但另有一些话,我须同你说。”
“女儿洗耳恭听。”
崔冉到这一会儿,也多少看出了一些眉目。
小阏氏其人,心气高,脾性大,为人做事果决狠厉,这从他只见第一面,就要将他发卖去花楼,可见一斑。难怪不论是陆雨眠,还是北凉的小侍,都对他敬畏有加。
就连同为亲生女儿的赫连媖,在他跟前也不敢碰硬,只能讨巧卖乖,嬉笑转圜。
但是,他在赫连姝跟前,却不敢十分的无所顾忌。
也不知是因为赫连姝的脾气暴烈起来不遑多让,还是因为她年纪长几岁,正受大可汗的倚重,也就自然地成为了他在宫中的立身之本,使得他父凭女贵,能够与出身显赫的大阏氏分庭抗礼。
他在这个女儿面前,终究是有几分退让的。
便如此刻,哪怕任谁都瞧得出来他胸中怒意汹涌,他也到底只能忍着脾气同她说话。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在金殿上同大皇女当面争起来,让多少人看了笑话。”他道,“大皇女背地里怎么计较,倒还是后话,只说大可汗,向来最厌烦的便是女儿争执,姐妹不睦。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忌讳?”
赫连姝的脸色只微微沉了一沉,要是不留心,便给错了过去。
“我明白。”她低低道,“请爹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