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地问过一起值夜班的护士,她只是告诉他,主任去年手受过伤,打那以后就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了,医院给他安排的工作也就相对倾斜了,他的更多精力还是放在了科研上。

具体怎么受伤的,大家都闭口不谈,大主任做不了手术,协和心外科元气大伤,一年了都没缓过劲来,现在的这几个主任分担了他原本的手术工作,傅主任的门诊和夜班也就安排得相对多了。

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拿着笔递过来的时候,陆寄云笑着感谢了一声,恭恭敬敬接过了笔,写病历的时候,脑海中却总是忍不住浮现出那只完好的右手。

他跟着上过几回手术台,得益于细致的观察力,从前待的附属医院也好,现在协和心外科也罢,真的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手。

天生就该是拿手术刀的。

也难怪主任眼底再也没有笑意了,这样的落差,应该很难接受吧。

电脑屏幕看得久了,不免觉得眼睛疼。

傅书来捏了捏酸痛的后颈处,按照惯例看向窗外,就恰好看到了坐在床边办公桌处写字的人,蓝灰色头发在晚间办公室的灯光下格外吸引注意力,青年低着头奋笔疾书,半开着的窗户里吹过来的晚风把书页翻得哗哗作响,他伸出手压了压书页,抬头的那一瞬间,晚霞映红了半边的侧脸,凌厉的下颌线似乎都软化了几分。

若是不说话,没有什么表情的话,的确是十分有攻击性的样貌,跟普通的浓颜系不太一样。

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从一开始的远望休息转为了青年的身上,傅书来抿了抿唇,移开了视线。

看了看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他关掉了电脑,拿起病例记录和期刊,就站起身走出来心外的办公室。

查了一圈房回来,确认病人都没有什么问题以后,傅书来才回到了值班室,连腿都是打颤的,他差点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跌坐在地上。

“幸好……差点就赶不上时间了。”

傅书来哆哆嗦嗦地撑起身,拿起桌上的药瓶,取了四片,喝了一口水,全咽下去才放下心来。

腿间已经感觉到了湿意,痒意从尾骨席卷而上,他真是恨透这幅身子了。

之前明明没有这么严重的,这一年越来越严重了,他明知道剂量已经超了,可是却已经没办法收手了。

傅书来无力地往后一靠,把头靠到椅背上,低喘着气,医院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跑,刚才走得急了,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罢了,能撑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

晚上十一点半,陆寄云又把各个病房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轻手轻脚推开值班室的门时,正对着门的办公桌前坐着的人抬起头来,表情有些错愕。

陆寄云也没想到会是傅主任,进来的时候没有敲门,想着都是男医生的值班室,旁边那间已经锁了门,他还以为给自己留的就是这间。

“老师,抱歉打扰了,请问我的床位是哪个呀?”

傅书来皱了皱眉,看着青年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柔声问道:“这是我的个人值班室,寄云,你是不是走错了?”95⑤②60283群内催更求新

一起值班的医生没告诉他吗?这种规矩性错误,不应当啊。

他不过是想着待会可能还要出去一趟,看看监护室里躺着的那位危重症病患的情况,这才没有锁门,以寄云的性子,也不该犯错的。

陆寄云瞬间红了脸,顿了一下,才开口解释道:“老师,对不起,旁边那间已经上锁了,向老师应该已经睡了,我以为两间值班室都可以休息的……”

傅书来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下,他口中这个向老师,应该是那位五十多岁的向副主任,他没有告诉这人倒还真情有可原,向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