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在那装少?女似的痴痴傻傻的,你真要痴呆了?,今晚就给我?去鸡窝里睡去,赶紧吃!”

被何雪樱骂了?一顿,何文才算吃起东西了?。

程简泊听到她说睡鸡窝的时候,目光一凝,喝汤的手也一顿。

这几?日对他来说,是他从来没敢想象的好日子。

他与何家姐弟妹同吃同住,每日都?有一碗气血大药的汤喝。

早晚何家都?有肉菜,大家一起吃,每天不重样,吃得极好,吃得好了?,气血就好,身体就爱长,几?天工夫他就觉得自己高?了?些,而且壮了?些。

就像做梦一样,可惜样样都?好,样样都?让他如坠梦中。

但只有一样让他胆颤心惊,寝食难安。

就是白日美?梦,夜晚噩梦。

他每隔三两天,就会做一次噩梦,梦里他全身都?烂掉了?,散发着恶臭,痛苦地满地滚动?哀嚎,还时不时被人抢夺矿石,拳打脚踢血肉模糊。

昨天的梦更让他触目惊心,他见到梦中的自己在地上爬着,带着满身怨恨,用受伤流血的手在矿洞墙壁上慢慢地写下了?三个字,充满仇恨的三个字。

何雪樱。

醒来的程简泊满头大汗,有一瞬间就像记忆错乱了?一样,梦境太过?真实,怨恨也太真实,让他一度分不清这到底是真还是假。

而他的现实与梦境就像两条交错后?不同的命运线,交错的点就是那一天傍晚,他拖着疲惫身体回到何家,打水时她突然从屋子里出来,看着他,冲他露出的笑容……

从那开始,一切都?变了?!

梦中和现实就像两个自己,两个遭遇不同的自己,一个在光明里,一个在黑暗中。

梦境里的事他谁都?没有说,一直藏在心里,折磨自然是受折磨的,但谁会将梦当真呢,他就只当那是噩梦,是他内心的恐惧,他尽量忽略它。

直到有一天他去武馆的路上,邻居赶粪车那户人家的妇人在路上特意拦住了?他,话?里话?外地让他小心些,说家里有个人要害他,还说迷药都?准备好了?,准备下药将他迷了?送到北山矿洞,一条命五十两银子,还说何家那人心狠着呢,让他当着点心。

那妇人见何雪樱不肯卖人,怀恨在心。

按理说这种事没有证据,本应该不信,可它偏偏与梦里一切都?对上了?。

它对上了?!

程简泊怎么可能不起疑心呢。

那妇人没有指名道姓,可何家现在就剩下一大两小,两个小的还是小孩儿,没那个能耐,那就只有何雪樱,她说的是何雪樱。

疑心的程简泊就算不特意去想,也会在心中划过?一个个念头,他控制不住,他总是想,就算她现在没有将他卖了?,她没卖!

但她是否真的想过?要将他的命给卖了??换五十两银子?她若真将他卖了?,他是不是就是梦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