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苏樱腿上?的伤口被雨水沾湿,开始丝丝的痛,全身都很痛,但她不敢叫唤,更不敢喊疼,因为换来的可能是父亲的一顿更痛的打骂,她仰着头像一只落汤鸡一样看了会父亲和那个女人,最后她将目光移向面前黑色的车子。

好?奇地看着里?面的人。

车里?面有暖光,看起来好?温暖,在雨中冻得发抖的她,睁大眼睛羡慕地看着。

后座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穿着时尚的蓝色夹克,梳着电视里?有钱小孩才有的发型,手里?拿着游戏机在玩,玩了一会,他抬头望向外面。

就与车窗前苏樱的目光对在一起,雨中的她,狼狈的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隔一层薄薄的车窗,苏樱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这个仿佛和自己?处在两个世?界的男孩。

明亮的车灯下,男孩的眼尾有颗漂亮的泪痣……

苏樱紧紧盯着那颗泪痣看,好?漂亮啊!

可男孩却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多?久,很快看向了别处。

父亲手抓着大把钞票,吃力?地弯腰在地上?捡钱,豪华轿车呼啸而?去,溅了苏樱一身的水。

车窗里?的男孩放下游戏机,似乎与车里?人说话?,车子启动,很快消失在雨夜中。

她仍记得那种冰凉的感觉,溅到的水流进衣服里?,流进伤口里?,苏樱疼得瑟瑟发抖,后来她可怜兮兮的走向父亲,给他看流血的膝盖,换来的却父亲的一顿喝骂。

最后父亲骂骂咧咧地推着不能骑的摩托车往回走,她只能一瘸一拐地跟着身后。

她走了好?久,久到没有尽头,雨很凉,腿很痛,路很远,怎么走都走不完……

……

呼……

苏樱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出租屋吊顶发黄的灯罩,灯罩估计很多?年?没取下来,里?面有一圈黑影,她看向窗外,天亮了。

穿着洗得发白的棉体恤睡衣,她从床上?坐起来,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

怎么又做这个梦……她揉了揉头。

不算梦,是她小时候的一段经历,不知道?为什么记得很清楚,时不时会出现在梦里?。

可能那是第一次幼小的她意识到人与人的不同,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环境里?,她淋得像个落汤鸡,男孩却在温暖的车里?玩游戏。

幼小的她心里?产生了震撼。

不过对后来的她遭遇的事?情来说,这件事?反而?不算什么。

只是觉得每次梦里?男孩眼角泪痣的形状,她都看得一清二梦,栩栩如生,这好?奇怪。

也是那个雨夜之后,她的生活彻底陷入黑暗,父母突然离异,分道?扬镳,没人要?她,她像一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居无?定所,直到父母再婚,她被送到了离家很远的寄宿学校。

父母只会缴纳学费,却没有给生活费。

讨要?很艰难,苏樱经常连买瓶水的钱都没有,只能看别人喝水,她猛咽口水,那段时间她窘迫,无?措。

穷困的时光也让后来的她爱钱如命。

上?学的时候她就知道?打工赚钱,她什么工作都做过,课余发宣传单,做家教,做代购,帮人跑腿,代写作业,甚至还?翻过垃圾箱捡过废品。

直到高中毕业后靠着经济困难学生的资助活动上?了大学,生活才好?一点。

因为她有个赚钱的路子。

就在梦里?的场景,她看到那个男孩后,发现自己视野右下角多了个东西。

但那时候她还?小,不懂那是什么东西,也不敢问不理她的父母,就那样浑浑噩噩地长大,天天忙于作业与打工之间,没有时间想其它的,早就习惯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