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办公室,凌乱不堪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打扫干净,桌椅被掀翻在地,名贵的瓷器典籍散落成片,那是牧迟无聊时随便发的疯。

方遇巡演已经有一年了,快要接近尾声,这期间牧迟找过方遇几回,但大多都是线上聊天。

现在已是冬季,下了小雪,牧迟站在方遇练舞室的楼底下,打了方遇的电话。

等了会,方遇的声音才出现,“干嘛。”

牧迟望着方遇练舞的那一层,说:“我在你楼下,下来。”

牧迟能感觉到方遇消了声,哒哒哒几下的脚步,方遇的面容就出现在练舞室的玻璃上。

方遇一手举着手机,一手贴在玻璃上,额头抵着头发,呆呆地看着楼底下的牧迟。鹅黄色的灯光披在他身后,像是暖色婚纱一样把他衬得朦朦胧胧。

牧迟用口型喊了他一声。

“你,你往阴地方躲,我马上下来!”

手机里方遇窸窸窣窣地在穿衣服,牧迟慢慢挪步走到了街灯照不到的地方。

牧迟听到方遇在奔跑,喘息声隔着电子网络有点失焦,不知道有没有越来越近。

雪花压在牧迟的肩头,牧迟这回在现实中听到了方遇在叫他。

“牧迟!”

方遇外头只披了件厚外套,拉链都没来得及拉。

“你,你怎么来了……”方遇其实也只是走个过场,牧迟来找他能有什么事,除了做爱就是做爱……

牧迟给方遇把拉链拉上,牵住他的手,用十分平静随意的话语跟他说:“我想你了。”

方遇低下头,心想:好吧,想你了之后就是要做了。

“陪我走走。”牧迟扯动了方遇的脚步。

方遇愣了一下,抬眸偷偷去看牧迟,对方表情淡淡的,虽然气息很平稳,但总觉得心里压着事。

这不禁让方遇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大学运动会,合照的时候他被旁边的人挤了一下,跟还是陌生的顾恒撞到了。

那个时候他和顾恒对视了一眼。

自幼在幸福环境里长大的他,并不知道那双眸子里压抑着多少痛苦与寂静,只是单纯地觉得有点悲伤。

然后他作死地朝人家笑了一下,还说:“笑一个?”

方遇头发被轻轻扫过,眼前大手拍掉了方遇头顶上的雪,却没理会自己肩上的沉重。或者是没注意。

两人又沉默地在国外街头上走了会。这时已是傍晚,路上行人并没有认出他们,只是偶尔会惊呼是对气质绝配的恋人。

方遇甩开了牧迟的手,回头对他说:“你等我下,我去买杯热可可。”

牧迟看着方遇跑远,街灯在他脚底下汇聚成光。尽管已经很熟悉方遇的背影了,牧迟还是觉得心脏很吵。

因为还在为他跳动,所以才会这样任性。

方遇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

“喏,十几块钱,喝不喝?”这好像还是方遇第一次示好,他别扭地望向别处,把热可可举到自己胸前。

嗯……

心跳,停了一下。

牧迟抓住方遇的手,低下头,亲了方遇一下。

“喝。”

“你,你喝就喝,亲我……欸?去哪?”

牧迟抓住人的手,拉着拽着来到了公园的草丛里。

这里路灯微弱,藏得深一点就看不清人影。外头只有一条单人行的小道,只有夜跑的人或许会路过。

眼看着牧迟把自己推倒在地,方遇舌头都快打结了,“你,你你疯了?!”

平时牧迟就算临时发疯,也好歹是在室内,最离谱的一次也不过是在艺人寝室的走廊。现在……居然是打算野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