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快了快了。”纪轻舟没什么语气地敷衍,随即又低下了头干活。

解予安稍显无奈地叹气,心平气和道:“再给你半小时,必须去睡觉。”

话虽如此,纪轻舟还是忙活到了近凌晨一点才停歇。

窗外仍一阵接一阵地飘落着蒙蒙细雨,雨幕苍茫朦胧,仿佛隔离了外界。

关了灯又锁了楼下门窗后,二人一道上了楼。

洗漱是在二楼的盥洗室进行的。

这洋房的洗手间没有热水,自然没法洗澡,纪轻舟就只用毛巾擦了擦,潦草地收拾了一番,换了套睡衣后,便回了房间。

眼看着某人径直地跟着自己走进了书房,纪轻舟铺开被子时,转头看了眼身边人,眨了眨眼问:“你不去睡沙发吗,不会想跟我挤这单人床吧?”

解予安用眼睛丈量了下青年在这单人床上占据的位置,抛开事实估算道:“能睡得下。”

“你确定?你那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睡姿……半夜摔了我可不负责哦。”纪轻舟说着,已经在床上躺平下来。

想要劝说对方去隔壁房间的沙发将就一晚,又因为太过困倦,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见解予安已经关了灯,坐到了床沿,就干脆阖起了眼睛懒得多言。

约莫才一米宽的单人床到底太过狭窄,解予安只能侧着身躺在他边上,稍稍转个身都容易滚到地上。

他却也毫不在意,将薄被往身上盖了盖后,便伸手连带着被子将青年抱进了怀里。

“你看你,这是何必呢,我是加班迫不得已,你完全可以回家睡大床的……”纪轻舟带着浓浓倦意的嗓音低声咕哝着,稍稍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空出些位置。

“没你怎么睡?”

“那你去南京工作了,自己睡就可以了?”

解予安沉默不言。

影子般幽微的光线从一旁的窗子探入进来,于黑暗中勾勒出青年模糊的侧脸轮廓。

解予安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不禁凑近亲了亲他的耳朵,又像是要汲取他肌肤的体温般,缓慢将人拥紧。

纪轻舟任由他呼吸喷洒在颈侧,丝毫未动,因实在疲惫困倦,被身旁人熟悉的气息包围着,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夜半雨声阵阵,犹如催眠曲般韵律松缓。

解予安却像是被雨声吵扰,思绪时清时浑浊,彻夜难眠。

·

翌晨,云销雨霁,天朗气清。

下了一日的雨,院子里花卉大都垂了头,一大早,胡民福打扫完洋房卫生后,便开始修剪起院子里的植物。

随着他从侧院忙活到前院,一个个员工陆续地前来上班。

临近九点时,穿着身干净衬衣西裤的青年背着包,步履轻快地走进了院子。

胡民福瞧见那身影,便打招呼道:“小祝先生,有一封你的信件,放在门厅柜子上了,你记得取。”

“我的信?”祝韧青很是惊讶,想不到会有什么人给自己写信。

进入门厅的第一时间,他视线便扫过了楼梯旁的柜子,果不其然在那财神像的旁边看见了一封信。

祝韧青拿取了信件,瞥了眼寄信人的地址,瞧见“登利影片公司”几字,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张导寄来的信件。

约莫是不知他的住址,就给寄到这工作室来。

他当即拆开了信封,取出了信纸,一边摘下背包挂在门旁的衣架上,一边浏览着信上内容。

待读完了信,他显然迷茫一阵,接着便跑上楼去,敲响了东北角的书房门。

“进来吧。”

门内传来熟悉的嗓音,祝韧青打开房门时,下意识地先看了眼多出的床铺,见那小床已经收拾整齐,也没有某个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