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仔兴奋极了,彻底忘记了到底是谁让自己成了小秃瓢,每每看见一个新东西就要拉着江随喊着阮尔一起观赏。

阮尔定的住处是个二层小别墅,推开门走上几步就是大海。圆仔的房间在二楼,推开窗向外看,海边景色一览无余。小丫头因为兴奋过度,午觉拖了好一会儿才睡着,梦里还不忘嘟囔着要去海边捡贝壳来玩,从梦中醒来便冲进主卧去找江江,要和他一起出门玩。

谁想到江随刚刚才舍身喂了狗,手脚都软成一团,窝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处在睡梦边缘,还是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试图叫醒他的圆仔,给小丫头的装备带齐便抱着她出门去海边玩。

江随被海浪声吵醒,厚实的遮光窗帘被狗临走前拉了起来,因此屋内一片昏暗。他听着耳边的浪潮声,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哪里。

他拉开窗帘向外看,傍晚时分,阳光最烈的时候已经过去,大海也开始有了些退潮的迹象。海浪拍打着着细腻的金色沙滩,随着浪潮褪去,隐藏在水中的礁石也露出了头角。

小小的圆仔快乐极了,她穿着自己的草莓小拖鞋带着黄色塑料小桶,一会儿跑到礁石上看小鱼,一会儿跑回沙滩上找贝壳和被海浪打磨平整的小石子,整片海滩上都是她“咯咯咯”的欢快笑声。

看到最最喜欢的江江醒来了,圆仔马上挥着小手跑过去要他下楼来一起玩。江随在她的催促声下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下楼来,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家里一大一小在远处撅着个屁股不知道在挖什么东西,父女两人都极其专心,甚至连他靠近了都没有发现。

江随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在捞小鱼,那黄黑相间的小鱼虽然数量不少,可却极其灵动,用网子都难料,更别提两人只有四只手。

阮尔也不知道抓了多久,额头上全是汗珠,可就是这样他也不愿意放弃,执着地蹲在那伸手捞鱼。

圆仔终于失去兴趣,她看江随来了,立刻跑到他面前把黄色小桶里的战利品想他一件一件展示:

被海浪磨平了棱角的各色小石子;漂亮的半圆形贝壳;一只红色的、长满尖刺的海星最后还有一个压轴的一只把自己藏在贝壳里的小小寄居蟹。

圆仔把不愿探头的寄居蟹放到江随的手心里,兴高采烈地和江随说那里面等会儿就会爬出小螃蟹。

果然,没一会儿褐色的小螃蟹便慢慢伸出手脚,这小家伙虽然背着壳子,可动作却极快,江随一个不留神,它便爬出了他的手掌心,噗咚一声掉进了水里。

江随心道糟糕,可还没等圆仔发现,阮尔便抢走了她的注意力。

已经年过三十的社会精英饲养员先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抓到了一条只有拇指大小的小鱼。他用双手把鱼儿捧在手心里,兴奋地喊着两人快过来看。

小鱼在他掌心里跳来跳去,圆仔想要伸手摸摸又不敢,只探出指尖碰到一点尾巴便兴奋地大叫了起来,在江随怀里开心地又蹦又跳。

小小的鱼最终被他们放过大海,夕阳下,无边无际的大海那边只有火红的云,光倒映在海面上,像火。

他们坐在沙滩上,静静地看着太阳一点点下沉,直到天边只剩蓝粉色的微光。晚风和煦,偶尔有海鸟在空中划过,留下一个飞快的暗色剪影。

圆仔玩累了,靠在江随怀里吃他从屋里带出来的小零食,四周静寂,只有海水拍打礁石,发出规律的浪声。

“我......大学时经常来这里,”阮尔突然开口:“那是这片还没开发起来,没有房子,只有海。”

他顿了好一会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笑着说:

“晚上来时,天上的星星很漂亮。”

天边的最后一点粉色消融在秋夜里,太阳沉没,却留下了漫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