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没有计较周妄京的冲撞，他转动手上的佛珠，嗓音平静：“夫人命数已定。”

空气沉寂，火盆中火焰越烧越旺，噼里啪啦的，像是要烧尽他所有的希望。

周妄京闭了闭眼，他摘掉手腕的佛珠，毫不犹豫扔进火盆，黑色的檀木佛珠瞬间消失在火光中。

老和尚将一切看在眼中，他叹息一声，背过身去，对着佛像念了一段经文。

周妄京看了眼庄严肃穆的神像，神情泰然，“既然命数已定，那就用我的来换。”

黎挽猛然惊醒。

转过头，发现周妄京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哪个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

她快要分不清了。

现在的一切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吗？

“做噩梦了？”

黎挽看着他，试探性地开口，“周妄京？”

“嗯。”周妄京声音坚定，“是我。”

黎挽：“周妄京，我好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周妄京沉默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在是现实，你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李叔笑着道：“我有时候做梦醒来也分不清，挽挽你就是高三压力太大了，等考完了和妄京一起出去玩放松一下就好咯。”

黎挽心有余悸，低低嗯了一声。

“你刚才做梦的时候喊妄京的名字。”

平地惊雷一样，黎挽倏地抬头看向前面的李叔。

他道：“好像很急迫，是不是梦到他欺负你？”

黎挽抿了抿唇，“没有……”

她竟然说梦话。

抬眸看了眼周妄京，“你怎么不叫醒我。”

做噩梦喊周妄京的名字，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有点尴尬。

周妄京：“就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叫你就醒了。”

“除了喊你名字，我还说什么了？”

不会说了奇怪的话吧。

再来一世让你血债血偿什么的。

“没说什么，就喊了我的名字。”

黎挽松了口气，那还好。

“不过……和你平常喊的不一样。”

黎挽顿住。

她平常都是连名带姓的喊他。

周妄京身边人要么叫他“妄京”要么就是“妄哥”夏知晚会叫他“阿京”。

不会是情急之下喊了上一世的叫法吧？

黎挽如临大敌，上一世她一般都叫他周妄京，有时也叫妄京。

不过周妄京在床上偶尔玩心大起会逼着她叫老公，妄京哥哥什么的……

“怎么…不一样？”

周妄京笑了笑，没有回答黎挽。

他这种故作高深的样子让黎挽心里没底。

黎挽着急，“李叔，我刚才叫他什么了？”

李叔：“啊？就叫了‘周妄京’三个字啊。”

被骗了。

哪里不一样？

黎挽转过头狠狠看着他。

周妄京道：“就是比较着急，和你平常的语气不一样。”

黎挽：“……”

刚才做梦的阴霾一扫而空，脑子里都是被周妄京骗的气急败坏。

黎挽一路上也没有理他，到家之后就跑回自己的房间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