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两只酒盅,四个下酒小菜。
安蕾没有说话,端起白酒,自斟一杯。
“用不用加菜?”谢笛楠开门问。
安蕾夹了几粒花生米放进嘴里,侧过脸,轻饮一小口酒,说:“菜够了,我看酒可能不够。”
“我差点忘了,蕾子酒量一向惊人。”
“瞧你一副悬而不决的样子。你不醉,我陪你醉。”
“是啊,最近我都不敢照镜子。看到自己糟糕透顶的脸,我就想跑。”
“一直跑下去也是跑,跑到自以为是的终点停下也是跑。”
谢笛楠一直没有看她,眼神游离于四周环境。他端着酒盅,看着来去得酒客,继续说着:“我记得高三毕业的暑假,咱们仨在这儿聚过很多次,几乎天天来。那时候老板还算年轻,现在看看他,两鬓头发都白了。他啊,对客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对老客人要么送菜,要么送酒。可他是生意人,怎么不想着多卖壶酒钱,置换一下桌椅,或多烧几样新菜,吸引新客?老客人都走掉,这家店怎么办?”
安蕾注视着他,敬一杯酒:“酒醒人散。老板是性情中人,这些道理他肯定懂。”
谢笛楠同她碰杯,仍未看她:“不瞒你说,比起潮声咖啡馆,我更爱这里。”
他与她对饮一杯,安蕾继续斟酒。
两人闷声喝了几杯,期间邻桌的酒客走了又来,谢笛楠继续点酒,老板多送了一壶。
微醺之下,安蕾回首往事,对眼前的男人充满疑惑。
在她看来,这个男人表面诙谐洒脱,深谙世故,实则不擅长与人交心。每每三人相聚,总是她与林奈喋喋不休,谢笛楠无非是插科打浑,安于一隅,几乎不提及自己的心事。一旦话题关乎到他,三言两语便搪塞过去。久而久之,姐妹二人不再多问,私下里她也从不主动跟林奈聊及谢笛楠。
林谢两人感情缠绕至今,安蕾无论多么关切,只能做一名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