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析蓉还是摇头,没说话。
安蕾终究不放心,说:“我有样东西给你。”
两人回屋,安蕾从包里取出一张CD,递到她面前。
CD封面背景为深蓝色,封面的右下方有一条黑色人影,右手抄兜,左臂与肩平行架起,指引向左方。
葛析蓉拿起这张CD,细细端详一遍,不禁问:“楚人?”
安蕾说:“丁小与之前组的乐队就叫‘楚人’,这是乐队发售的同名专辑。里面有一半儿的歌都是由丁小与编曲完成的。”
葛析蓉似懂非懂,端起CD又看了一遍,将CD小心收进行李箱。
“每个人都有自己解不开的心结。多听听这张专辑,有助于你了解他。”安蕾一边嘱咐她,一边收拾挎包,说:“时间不早,我回去了。”
葛析蓉送安蕾至里院大门外,依依不舍说:“姐姐,遇见你真好。可惜明天我要离开青岛了。”
安蕾笑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思忖半晌,她丢下最后一句嘱咐:“对于丁小与这类人而言,不确定性即代表着疗愈性。自信,刺激,迷茫,孤独,一个都不能少。你若想对未来有所斩获,一定要懂得分寸,知道么?”
两人拥抱而别,互道珍重。
和葛析蓉作别后,安蕾一个人走在高低起伏的街巷上,感受着初春夜晚的凛凛寒意。她随意哼唱着申川所作的那首《劳拉》的主歌旋律,任凭回忆在脑海中汹涌。 街道两侧是一座座青岛里院,而她此刻的心情就像这些沉睡而去的古老建筑,无法与别人分享。
在拐出小巷第一个街口时,安蕾听到路边响起汽车鸣笛声。循声而去,看见丁小与在车里朝自己招手。
安蕾缓步走过去,调侃说:“占用你家阿蓉一晚,还挺不好意思。”
丁小与走下车,咧嘴笑着:“走这么早?”
安蕾说:“不早了,明早要上班。”
丁小与说:“看你表情,似乎还有话说。”
“好好待人家。”安蕾本觉得这句话没意义,前思后想,还是说出了口。
丁小与深沉一笑,说:“放心,我亏待不了她。”
安蕾脑海中闪过一道光,问:“对了,你有没有听申川提过《劳拉》这首歌?”
“从没听过。”丁小与顿了下,接着说:“如果他回南京,我会通知你。”
“我知道了。”安蕾戴上卫衣帽,略微缩了下身子,说:“再见,楚人乐手。”
丁小与深吸一口气,告别道:“再见,摇滚少女。”
次日晚。安蕾到店时,看见老尹坐在吧台前喝咖啡。
安蕾和他打招呼说:“真是稀奇,你居然坐在这里。”
老尹回头瞄了落地钟前的座位一眼,笑说:“等着安老板给调一杯长岛冰茶。”
站在吧台里的唐果开玩笑道:“是我做的不合口味?”
老尹解释说:“唐老板做的很对口味,所以想换着试试。”
安蕾也跟了句:“听上去不像是夸我。”
唐果注视着老尹,打趣说:“换口味这事,不太像你的作风。”
老尹笑而不语。
安蕾取出长岛冰茶所需的柠檬片、冰块和各类基酒,一并倒入雪克壶中,匀力摇动。她将雪克壶放定,取下盖嘴,对老尹说:“比起调酒,我更喜欢做咖啡。”
老尹问:“为什么?”
“做咖啡时,握奶缸的手是暖的。做调酒时,握雪克壶的手是冰的。”安蕾将雪克壶放在老尹面前,如此说道。
老尹张开手掌握壶,过几秒才拿来,点头说:“是很凉,就像我老家的雪。不过这人间冷暖,大致是要轮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