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老了,秀发不在。
许多许多年之后,
你是否会送我情人节礼物,
生日祝福用的葡萄酒?
如果我在外呆到三点差一刻,
你是否会把门锁上?
当我来到六十四岁 ,
我们可以在夏天租个房子,
就在怀特岛上
...”
歌曲唱到副歌阶段,葛析蓉为安蕾和音伴唱,来往的人听得如痴如醉,全部跟随律动摆动起身体。而这首令安蕾再熟悉不过的歌,时隔整整七年,她才有勇气重新唱起。
咖啡节活动圆满结束,听歌的人和唱歌的人都要回家。三合里外,那扇能够打通时光隧道的铁门,也即将缓缓落地。安蕾倚在那辆印着“滚石不生苔”的小型客车前,看着商户和客人们一一挥别三合里院。这其中有的人会回头看,有的人低头向前走,有的人眼神呼喊再消隐克制,如此世间众像,汇聚在她的眼幕之下。
丁小与和葛析蓉从客车里走出,分别靠立于安蕾左右两边,三人迎着落日余晖,脸上的表情各有各的落寞。安蕾看着葛析蓉,回想她平日精明锐利的模样,再想到刚才她演奏小提琴时陶醉到近乎忘我的状态,她心中惊奇,又是怎样的经历,赐予了葛析蓉如此鲜活肆意的生命力?
至于丁小与,他那听上去饱经风霜的口风琴声,安蕾多多少少能明白一些。
“
申川和王唤的梦,也是我最深的梦。他们走了,梦就没了。
”
当年安蕾离开南京时,与丁小与道别,他曾如此对安蕾说。
三人同时倚靠车身沉默着,丁小与首先开口:“小蓉,你演奏《 When I’m tixty four 》时状态很好。是不是对这首歌很熟悉?”
葛析蓉说:“是的,小时候很喜欢这歌,只是很久没拉小提琴,有些生疏。”
丁小与欠起身,中间隔着安蕾,探头问她:“时隔多年,再看熟悉的谱子,是什么感觉?”
问题一出,安蕾也转头注视葛析蓉,等待她的答案。
葛析蓉顿了顿,回答说:“老曲谱印象再深,难免也会忘。不过,大量记忆点摆在那儿,一旦练习几遍,演绎起来比新曲新谱熟练得多。”
丁小与重新靠在车身上,若有所思道:“果然,人都是健忘的动物。”
安蕾深有同感,问:“怎么,怕了吗?”
“当然怕。我害怕终有一天,我变得像个痴呆,忘了音乐曾带给我的感动。”丁小与眼波汹涌,压着声音问:“摇滚少女,你不怕吗?”
安蕾说:“面临巨大压力,强势反弹而起。我们应该具备这种力量。”
丁小与发出一阵苦笑,叹气说:“是的,我们要努力保持这种向前推进的能力,姑且称之为摇滚的能力。”
“
我只知道,我在努力消化一件事,
消化这无时无刻不在疯长的承受力。
我会因此与浪漫失之交臂。
我成长,成熟,会变老,会统统忘掉。
我忘了滚石存在的意义,我本不应该这样
。”
安蕾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她说完这番话,补上一句:“有一次,申川喝醉了,这么对我说的。”
没有人再接话。
安蕾忽然感觉耳朵被凉飕飕的风刮得痛。她将卫衣帽套在了头上,略微搓了搓手,点燃一支烟。她背对着里院的铁门以及太阳落地的方向,将吸入口的昏雾缓缓送回眼前。
“滚石不生苔”五个字,明明那么耀眼。
咖啡节结束,丁小与没有随活动组继续奔往下个城市,选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