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却还是散漫无聊的样子。

她只在乎肚里的孩子。

即便这个孩子,她一个人也怀不上。

郁暖几乎是用了全副的心思去休养,似乎遗憾于自己身子太虚弱,无法在先天上给孩子最好的条件,于是便加倍的在后天做出努力。

至于旁的事体,她已经不想去关心。

不生气不发怒不打人不在意,心如止水立地成佛。

这是即便郁暖用了一切心机去掩饰,皇帝仍是看透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对于男人来说,并不算好兆头。

他习惯于推算因果,由因及果,方至必然。由最初的点开始蔓延扩散,世间一切皆是宿命的中点,而万物互相维系,变化万千,永远没有尽头彼端,但是,只要足够精密,去判断看似渺远,实则必然相近的未来,也并非难事。

郁暖的态度很积极,却也很消极。

由果推及因。她的无欲无求,盖因不可欲,亦不可求。

日子一天天过,某日晌午十分,本应起身的郁暖,却仍不曾从床榻上醒转。

她似乎累极了,在柔软宽大的龙床深处蜷缩着身子,长发凌乱铺散在锦被上,只有细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主人尚留人间。

昏睡中的郁暖,仿佛耗尽了精力。

太医院几乎被整个儿颠倒,圣手名医们一个个提着药箱切脉诊断,但每一个沉吟过后,都回的模棱两可,只敢开出温养的方子来吊着生息。

没有人能真正诊出郁暖的病症,若非是皇帝阴郁可怕的神情,他们都会觉得,床榻上的小娘娘是在与众人开玩笑。

毕竟,只要榻上的小祖宗喜欢,又有什么是当不起的?

郁暖再次醒来时,却已是月朗星稀,大殿内的燃着鱼油灯火,近乎如白昼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