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悲伤的眼神中落满了挣扎后的疲惫:“师父……求剑道,太苦了。”

他到底没有选择做短暂却精彩的飞蛾。

“陈婉儿还活着吗?”病心问他。

裴九郎低头:“我杀了她父亲。”他的双手颤抖,递出那块儿陈字腰牌。他的手无力颤抖,虎口处利剑出鞘的疤痕还带着血渍。

“我不会安慰你。”病心伸手,并指点他眉心。混沌之力抵他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于一息之间阅读他那段痛彻心扉的过往,眸中淡然略去飞快的投影。造化完臻的柱神,不再共情温柔与怜悯,抬头是那完美无瑕的脸颊,冷得好似风雪雕琢,“但你做得很好,不愧是古战神陆崖的弟子。”

“师父,我好累。”

“歇会罢。”病心收回双指,于袖中抽出苍龙神君遗蜕的脊骨,掌心轻巧一攥,直把拿万年神龙的骨髓捏作一把寒气森然的白刃,抛在裴九郎面前,淡淡没有情绪,“拿去玩儿罢。”

“师父要走了?”裴九郎忽感觉好孤独。

“嗯。”病心点头,“且等等罢。待你再登阶,或许我就回来了。或许,你先来找我了。”

“……”裴九郎伸手探入冰冷的雪里,想把这份心绪,埋得再深些,“我定守着昆仑,等师父回来。”

病心转头敛裙,欲登玄阶,忽然转头:“对了。”他望向裴九郎,“你杀陈婉儿父亲,破执的时候,可窥见大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