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舍不得你。”

连天都麻木了，抬手想挡一下但没挡住，也就任由他啄了一口。反正四下也没什么人。

“你这不是耍小孩子脾气吗？前途的事是说改就改的？”

孙牧道：“我的前途在哪儿都能一片光明，我纯靠实力，不靠选择。”

连天嗤笑出声，“哎呦你这得意的……尾巴都翘起来了。你最牛逼，行吧？好好念书去吧。”

他刚要把孙牧扯下来，就被孙牧一个力道再次抓住了，执拗地盯着他，少年清爽的眉眼间此刻多了些怒意。

“你不信我？你不信我能考好啊还是不信我……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里话问出了口。人有的时候，说些好听话容易，说点真话却难上加难。从心底吐出口的话热乎地让人刚说完就要闭上嘴，头上冒细汗，胸腔里狂跳。

孙牧不喜欢玩那种“成年人的游戏”，因为又累又没意思，一点新鲜感很快会冲淡。但出于直觉，他从未跟连天聊过他们之间关系定性的问题，连天也从来没提起过。

他们相识于一点色情的冲动，然后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到了现在。但与连天厮混调情的刺激感足以让孙牧忘却这些事情，沉溺于眼前的快乐。就像走在吊桥上，一时的刺激让他忘却了脚下的不稳。

但吊桥就是吊桥，摇晃是不可避免的。

他收到了保送大学的确认邮件。以往无比确认的选择现在看起来却每个字母都透着不确定，像是在屏幕上摇晃。

那可是地球另一端，他几乎一年只能回来一两次，甚至他或许还要读硕士和博士，那不知道要用多少年的时间。

这样一看，似乎他和连天的未来没什么交集的可能性了。1１<03*７9<6８21[更多

但是……他还有点不甘心。

这所学校并不是他的第一选择，他当初最想去的学校没有要他。所以其实得到这个保送结果的时候他就不是很满意。那么，他还要去吗？

他舍不得连天，他也不想跟连天就这么稀里糊涂算了。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学校，或许也并不是那么非去不可。

他半夜趴在床上，很犹豫地试探了一下连天，问他，要是他打算高考怎么样。

结果，不出所料，连天的反应非常抗拒，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出国后就要面临分别的事情。

孙牧无声地咬了咬牙，但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鸦羽黑压压地垂着，本来形状锋利的眼睛眼尾多了点精致的意思。

连天犹豫了一下，看着孙牧的眼睛，良久才道：“……你这不还是赌气吗？”

孙牧当时就笑出声来了。

他用舌尖点了点发痒的犬齿，眼神发凉。

“糊弄我呢？天哥？”

连天去扯他的胳膊，结果被他一下子甩开，牢牢搂住了肩膀。

孙牧低头，鼻息呼出一口气，又问了一遍：“……哥，你不用管什么前不前途，我有数。我就问你一句话，想不想跟我长久？”

他道：“你说想，一切就都有办法。你要说……要说不想，那我也就明白你什么意思了。”

孙牧话说得洒脱，但表情并不好看，语调也很僵硬，似乎不习惯说这种话。

连天扭头看了看这小子，心下后知后觉地有了点不忍心的感觉。

他忽然问：“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孙牧瞳仁动了动，问：“什么？”

连天又问：“我问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孙牧想了想，“应该不算。”

连天笑了，“怎么叫‘应该不算’啊……”

孙牧刚想解释，连天就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