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沉沉地呼吸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良久，他才忽然轻声道：“操，你是不是就欺负我老实啊？”

连天笑了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云旗绷着腮，一字一句道：“你钓我，又不搭理我，转头跟别人睡。我但凡要是有点胆子，早就他妈半夜爬你的床，夜夜干你，干得你路都走不动，还让你见别人？”

连天被他忽然露骨的言辞惊到了，重重推了他一把，扬了扬下巴挑衅道：“那你有胆子吗？”

云旗状态却不太对，有点执拗地盯着他。

“我没有，我没那个胆子！我不敢欺负你！”

云旗被他推开一步，但仍然阻在他的前方。

“那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他的声音有点闷，眼睛很久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连天。连天仔细看了看才看到他眼底有点泛红。果不其然，下一次眨眼的时候，连天就看见云旗眼睛里头有点湿湿的。

那一瞬间，云旗立刻别过脸，伸手抹了一把眼睛，就这么盯着旁边一动不动，侧影看着很倔。

云旗一米九多，肩膀跟太平洋似的，在哪儿都像座小山一样显眼，长得也凶。这么一个人，忽然这么掉眼泪，该说不说，让连天一瞬间有点无措。

他吃软不吃硬，云旗要是硬跟他耍无赖，他能骂死他。但云旗露出这么一副可怜相来，他态度就硬不起来了。

他茫然地叫了声：“云旗？”

云旗没动，只有腮边肌肉动了动。

连天伸手拽了拽他，他也没动，往那一叉腰，跟雕像一样。

连天“啧”了一声，硬掰过他的脸，凝视了几秒。

“哎，你还真哭啦？”

云旗用舌头顶了顶腮，吐出一句：“你还管我死活呢？”

连天笑了，“你小孩吗？拌几句嘴就掉眼泪？”

云旗皱眉道：“谁小孩？”

连天道：“你啊，小男孩吧你。”

云旗纠正：“大男孩。”

连天拍了两下他的脸，问：“那你哭什么啊？我又没骂你。”

云旗：“我还不能难受会儿了？我喜欢的人昨晚上都跟别人睡了！我没去揍人都算我有法律意识。”

连天哑然地半张了张嘴，良久才道：“呃……你，你真喜欢……我？”

云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吸了吸鼻子，声音因为鼻音重显得更加低沉沙哑。

“不然呢？不然我这段时间都跟你开玩笑的？我闲的吗？要不是你，我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宿舍一次。要不是太想你了想看你一眼，我……”

他似乎太激动了，反而阻住了口中的话。

他深深吸了口气，胸脯起伏着，形状锐利的眼睛却红红地看着连天。

“你就给我个准话吧，我这样我太难受了，死就死了。你就说，我有没有一丁点机会、有没有一丁点可能追你能行。你只要说有，那我就等着你跟那人分。你要咬定了就看不上我，我就，算了，不打扰你了。”

他问：“行吧？”

他舔了舔唇，盯着连天看。

连天被这一记直球打蒙了。云旗这人好像一条直直的走廊，没办法拐一点弯，什么事儿都必须一条道看到底，没有任何拐弯、犹豫、举棋不定的地方。

“你就给我一句话就行，剩下的不用你管。”

连天哑然。

他看着云旗那张脸，良久才不解道：“不是，我都搞不懂你。”

云旗冷笑：“你都不愿意搞我，能搞懂我吗？”

连天锤了他一下。

“说认真的呢。你以前也不是喜欢男的吧？你咋想的啊？你看上我什么了？”

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