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牧开口道：“我为什么要刻意隐瞒我的性取向呢？又不丢人。只是话赶话说到了那里而已，又不是我故意说的。”

连天被他噎得卡了一下，只好道：“……你们gay都不怕出柜？”

孙牧一向都没个正经样子，但这次，他罕见地有些严肃。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看着连天。

“我为什么怕？我的性取向和这世界上其他几十亿人都没什么不同，都是喜欢某一类人而已。怎么别人都不怕说，别人都不用‘出柜‘，我就得藏着掖着呢？”

连天眨眨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想到孙牧忽然说了这么一串话，让他有点接不住。

孙牧抿了抿唇，问道：“你老是这样，你是不是就觉得接受不了gay？接受不了我？”

连天赶紧制止，“我没有接受不了gay。但这个……你，你理解一下，他毕竟是少数嘛，那你就算是gay在街上看见五大三粗一爷们穿裙子，你是不也得多看两眼。就，那又不是恶意，就是下意识觉得不一样。”

孙牧平静道：“我不会。”

连天迟疑道：“啊？”

孙牧认真到有些执拗地盯着他，身体前倾将他困在椅背上。

“我不会，因为谁都能穿裙子，你也能，只要你想，没什么奇怪的，也没什么丢人的。要是现在法律规定五大三粗的男的穿裙子违法，我特么现在就买三层肌肉衣套身上穿裙子上街游行，你信吗？”

他说得有些少年人赌气的意味。

连天道：“你这是气话。”

孙牧坚定地否定道：“不是，我说真的。我这么说你肯定觉得我幼稚，也说不定会笑我，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眼睛里有点委屈，但更多的是执拗。

“没有自由和尊重，活着有什么意思。”

连天有点想笑，但他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没有真的笑出来。他其实也笑不出来，因为他甚至看见了孙牧眼睛里有点微弱的水光。

“……你哭什么啊？”

他无奈地摸了摸孙牧的眼窝。

孙牧别扭地扭过头去。

“……你老看不起我。”

连天自证道：“我没看不起你，你瞎想什么呢？”

孙牧其实没真的掉眼泪。他忍回去了，闷闷道：“你就是。你跟别人没什么两样，都戴有色眼镜。”

连天道：“我就不近视，没戴眼镜。”

孙牧低个头，盯着自己的大腿也不说话。

连天看着他，柔声道：“行了，你抬头。”

孙牧顿了一下，“……不。”

连天“嘶”了一声，催促道：“快点。”

孙牧不情不愿地抬头，眼前就一黑。

连天用外套遮住了两人，在他脸颊上很轻地碰了一下。

孙牧呆住了，下一秒猛地看向连天，眼睛里直放光。

连天有点别扭道：“行了吧？”

孙牧喉结动了动，问道：“……你干嘛？”

连天眼神有些飘忽，“我没瞧不起……啧，好吧哥刚才说错话了，你别生气。”1１03７9;6８21《更多

孙牧盯着他，语气忽然弱下去，压不住嘴角道：“我没生气。”

连天没说话。

孙牧问：“你不怕被别人看到吗？”

连天本来想说他不都遮住了吗？但他吸取了教训，没直接说，而是道：“那我看在食堂亲嘴的人都有，我亲个脸咋了？”

孙牧坐在椅子上冲他笑，笑了一会儿忽然靠得很近，说话的时候嘴里呼出的气就喷在连天的脸上。

“可是我现在想跟你亲嘴，特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