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周洪山跟田耽就准备去到首都。

一大早天灰蒙蒙的,余秀敏给煮了好几个鸡蛋,送他们,谁知道一开门,外面就站满了人,都是河山沟的老少乡亲。

周洪山看着他们都齐刷刷的这么站着,一时间感慨万千,他这辈子活的也是值得了。

“大家伙这是干什么?我就是去北京,说不定过几年就回来了。”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喉咙有些紧。

田耽低着头长出了一声气。

周卫站在最前面,也没说话。

王大锤爷爷已经八十多了,耳不聋眼不花的,他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周家,不然铁锤不可能能上学,也不可能考上大学,他上前紧紧攥拉着周洪山的胳膊。

“洪山,这些年你为咱们河山沟做的一起,我们都记得呢,你这去了首都,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有时间也回来看看咱们这些乡亲。”一想到可能这就是最后一面,都很不舍的。

他说着就有些哽咽,“到时候咱们河山沟肯定还会更好的。”

周洪山也是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低着头,“哎,我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你言重了,再说我肯定会回来的,将来也要埋进咱们这片土地上。”

大锤爷爷连声应哎。

余秀敏在旁边低声跟田耽说话,“娘,时间快来不及了。”

田耽也知道,还要赶火车,看着大家伙大声喊了起来,“乡亲们,我们这要走了,不然火车就赶不上了,以后我们回来,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对,我们这边也没时间了,大家也赶紧都回家休息,这都要忙着呢。”周洪山也跟大家伙都挥挥手。

俩人从人群里出来。

“周队长,常回来看看啊。”

“要保重身体。”

“记得逢年过节能回来就回来看看。”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都是十分的不舍,也跟着多送上两步。

余秀敏是把二老送到公社来的大巴车上,“爹娘,到了给家里来个电话。”

田耽坐在靠窗户的地方,还趴着跟她说话,“你也赶紧到广东去,周将前几天都说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用挂念我们。”

余秀敏这才哎了一声。

“知道了。”

大巴车照旧吱呀吱呀的往前面走。

余秀敏站在路边看着车走远,她在这里送走了家里所有人,改天自己也会走。

这辆破旧的大巴车带着所有的周家人离开,去到更远的地方。

余秀敏是在两天后走的,把家里的东西都安置好,又把钥匙给了周卫媳妇。

周将早早的就把家给收拾了出来,他这半年时间连续拿到了两块位置非常不错的地皮,上面也盖了厂房,他需要这些基础的东西来完成资金积累。

周洪山跟田耽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周场特意开车过来接的。

周洪山来过北京,但那会是十几岁的时候,来找活干,但活没找到,人差点死在这里。

田耽是背了一个大的木盒子,里面放着的是这次来北京要分给他们的东西。

周场在站台看到他们出来,连忙就挥手。

周洪山跟周场也很多年没见,他职位的关系,也不能擅自离开北京。

“爹,娘,路上辛苦了。”周场伸手把东西接了过去。“来这边走,向阳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本来周实跟周温都过来接你们的,但俩人又同时学校里开会,所以也没来成,这也不能确定能不能回家吃饭呢。”

周洪山跟田耽也都不看重这个。

“他们忙,让他们忙吧,向阳别做那么多,天气热也吃的不多。”

周场看着他爹娘的身影,这么多年,爹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