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点反胃,他拧着眉灌了小半杯凉水,才把口腔里的粉感冲刷掉。
他打开手机给贺聆发信息,“煎饺很好吃,”想了想又添了句,“下次我们一起去茶楼。”
等了一会儿,手机静悄悄的,柏珩脸上流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委屈。
他特地把手机的消息推送声调到最大,就连洗澡的时候都把手机放在梳洗台上,以便第一时间收到贺聆的回复,可是直到晚上十一点,贺聆都没有回复他。
是喝酒了吗?
还是玩得太高兴无暇顾及他?
柏珩靠在床沿,百般无聊地翻着手上的书页,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他的生活极为规律,也许换个词可以称为枯燥。
柏珩是家族里最小的小辈,从出生起,家人就近乎把他当成濒临灭绝的珍贵物种般,将他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又怕他行差踏错,对他的教育极为严格,不让他做的他绝不会做,不让他交的朋友他也自发疏远,久而久之,柏珩来往的人屈指可数,娱乐活动更是少得可怜。
他大学前的生活被各式各样的课程填得满满当当,大学以后虽供自己安排的时间多了起来,但因为十八年来习惯使然,日子总体而言跟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工作日认真上课学习,闲暇时间看看书与电影,周而复始。
随着他年纪渐长,姑姑开始意识到他需要积攒社交经验,不再如同以前那般限制他的交友,可相比出去社交,他更喜欢独自在画室里度过一整天。
唯独贺聆是个意外。
贺聆像是一颗不确定因子掉落进他的生活里,让他循规蹈矩的日子都变得丰富多彩。
柏珩无法不多加注目。
意识到自己无法再看进去书上的内容后,柏珩无奈地合上书本,再一次打开了手机,很可惜,令他期待的并没有出现。
已经过去三个半小时了,贺聆仍没有搭理他。
从来没有人会这么怠慢他。
柏珩带着一点微妙心理点开了贺聆的动态,一张半小时前发布的照片猝不及防弹入他眼里是贺聆跟开车男人的合照,两人姿势亲密地靠在一起,举杯欢笑。
绚烂的灯光里,贺聆清丽的面容被酒精熏得微微发红,连狭长的眼尾都是绯色,就像是一幅淡雅的墨画坠入一滴浓稠的胭脂,使人忍不住探究他清冷外壳下的艳丽。
柏珩猝然握紧了手机,死死盯着屏幕里的照片,脑海里不断闪现那朵开在后腰处的白海棠,一时间,委屈、迷惘、不甘,多种情绪纷杂席卷,让他心脏处被陌生的酸酸麻麻填满。
有时间发动态,却不回他的信息,柏珩咬唇关了手机,把自己闷进了被窝里,再探出脑袋时,眼圈已经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