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松开离烟,站到一边去了。
“他留着我在京中,是为了用我威胁先太子旧部。”
离桑坐回主位上,“那你呢?”
这一点并不难猜,她比较奇怪的是,离烟为什么会同意留在京中,以她现在的情况,跟随先太子旧部离京,才能不受人制衡。
离烟眼眶泛红,怒视着离桑,声音颤抖却又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我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像条丧家犬一样,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出京城,找个穷乡僻壤了此残生?”
“可我离烟是离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更曾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侧妃!”
“在这京城之中,我过的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日子,华服香车,珍馐佳肴。”
“过惯了这样的日子,你现在让我出去受苦?”
她顿了顿,急促地喘息着,脸上的鲜血混着汗水滑落,模样显得有些狰狞。
“我不甘心!”
“凭什么你能在这京城风生水起备受瞩目,而我却要被人遗忘在阴暗的角落,沦为他人的笑柄?”
“我留在京中,就是要等待时机,等待一个能将你彻底踩在脚下的时机!”
她歇斯底里的发疯,状若癫狂,青竹听得眉头直皱,离桑则没有半分波动。
离烟所说的这些东西,其实并不难猜出来。
但都太浮于表面了,离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可看离烟的样子,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她没有再多看离烟一眼,起身往外走去。
青竹低声问道,“夫人,她怎么处置?”
离桑头也不回的道,“送到顺天府去吧。”
离烟一惊,当下就急了,“你敢!”
“不行,绝对不行!你把我送回去瑞亲王不会放过你的!”
她焦急的叫道,“你放开我,离桑你这个贱人,你……”
话没说完,就被青竹一巴掌抽得差点背过气去。
……
一转眼,已是下午时分。
顺天府衙的后堂之中,柳琛正全神贯注地审阅着堆积如山的卷宗,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忽然,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小厮脚步匆匆,一路小跑至柳琛身旁,微微俯身,在他耳边低声禀报道:
“大人,国医府的兰亭姑姑求见。”
柳琛手中的笔一顿,旋即迅速搁置在一旁。
“快请她进来。”
说着,却又站起身来,“算了,我去迎她。”
说罢,双手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裳,率先抬脚往外走去。
然而,当小厮转身带路时,却并未朝着正门的方向走,而是将柳琛往后门的方向领。
柳琛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却也并未多问,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
绕过几道回廊,穿过一片幽静的小院,后门处,李兰亭和青竹正站在一辆马车边等待。
“玉瑶,你怎么来了?”
李兰亭见了他,微微一福身。
“见过柳大人,我家夫人让我给您送个人过来,说此事归您管。”
说罢,回身去将车帘拉开。
青竹抬脚上车,很快便将五花大绑的离烟押了下来。
只见离烟头发蓬乱,狼狈不堪,面颊红肿,额头上的伤口仍在渗血。
她的满眼的愤怒与不甘,被绳索捆绑的双手不断挣扎扭动,试图挣脱束缚。
柳琛一愣,“这是……先太子侧妃?”
李兰亭颔首,“不错,夫人让我将人送到你这里来,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