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下楼,走到一半,迎头碰上了找过来的白景安。
“怎么了表姐,这是要去哪儿?”
离桑唇角噙着笑意,是白景安从未见过的那种,隐隐有几分幸灾乐祸。
“昨天刺杀我们的主谋,今日让人给揍了。”
离桑朝他解释道。
先前遇袭之时,若不是他在,恐怕是要出事的。
这个少年并非看上去那般顽劣不堪,白家那样的家族养出来的孩子,再混不吝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那也算是天道好轮回了,我也瞧瞧去。”
白景安即刻掉头跟上离桑的脚步,一同往门口走去。
几人一道出门,正巧碰上顺天府尹带着一队人马过去,后边是王府下人抬着担架过去。
一张薄毯下,垂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衬得整只手十分苍白。
周遭的百姓围在一起,低声窃语。
“这是谁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瑞亲王府那位世子爷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都是报应!”
“你小点声,不要命了?”
路过国医府,马上的柳琛往这边看了一眼,对上离桑的目光,朝她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白景安偏着头细看了两眼,发现根本瞧不清楚。
他啧了一声,目光四下一扫,足间踩着一颗石子往那边踢过去。
下一刻,盖在秦显身上的毯子便被扯落下去,露出里头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人。
“哎,热闹就得这么看。”
白景安舒服了,斜靠着国医府外的石狮子道。
王府下人一阵骚乱,手忙脚乱的给他盖上去。
离桑则趁乱看清了躺在担架上的人,虽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的确是秦显。
看这模样,伤得不轻。
“怎么没顺路抬进扶桑医馆?”
白景安又道,“若是送到你手里,那我一定花心思好好照拂照拂他。”
离桑看了他一眼,说得倒是在理,但瑞亲王府的人又不是傻子,心中多少是有数的。
真送她手里来,能不能正常活着出去都难说。
很快,那队人马就走远了,四周围观的百姓也各自散去。
白景安转头便走,“行了,没热闹看了,回去打叶子牌去吧。”
离桑同他一起转身,“你就是来找我打牌的?”
那倒是非常符合他纨绔子弟的身份了。
白景安应她,“是啊,真的很闲,不然你放我出去玩两天?”
“等过几日情况再稳定些,你就可以带着外祖母外出走动了,她这个病情,倒是需要多走动些。”
白景安面露喜色,“真的吗,那也太好了!”
他目光在周围四处扫视,“忽明娜呢,怎么不见她?”
“往日跟你形影不离的,今日倒是舍得分开了。”
离桑看了他一眼,“陆侯回来了,这段时日她恐怕不能跟着我到处跑了。”
免得把陆延骁招到这边来,到时候柳轻又要避之不及了。
白景安微愣,而后耸了耸肩,“看来今日是打不了叶子牌了,叫上你也三缺一。”
他背着手慢慢悠悠的原路返回,幽幽叹道。
“所以说啊,这女人就不该成家。”
“成家以后做什么都不自由,左右都是束缚,打个牌都费事儿。”
这番言论离桑倒是头一回在男子身上听闻,眸光微闪。
不是成家了不自由,大部分女子的一生,都没什么自由。
她曾听师父提起过,在她的故乡,是一个天下大同,男女平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