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隽的人影坐在榻边,听到开门的动静,回头看过来。

那是个少年模样俊美的少年,看着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白玉带着离桑走过去,给离桑低声介绍道。

“这是景安,四叔家的堂弟。”

白景安的眼眶有些泛红,狠狠瞪了离桑一眼。

就是这个坏女人,害得祖母生着重病还要跋山涉水吃尽苦头!

离桑有几分莫名,却并未太过在意。

白玉走到榻边,蹲身下去,“祖母,孙儿把人给你带来了。”

这一趟回白家,他原本只是想让祖母多有几分求生欲,这才说自己在京中见到小姑姑画像相似的人。

却不想这不开口不要紧,一开口,祖母说什么都要进京一趟,整个白家没人拦得住她。

老太君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浑浊的目光在看到离桑的那一刻,骤然清明,眼眸睁大。

她苍白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颤抖着手想去拉离桑的手。

“落落!”

但转瞬又反应过来。

不,这不是她的落落。

老太君强撑着眼皮,紧紧盯着离桑,眼眶泛红。

看老人家如此模样,离桑心头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不太明显,但有几分涩然。

她上前两步,握住那只枯瘦如柴、满是青筋的手,触感冰冷。

修长的指尖顺势搭在脉搏上,为老夫人诊脉。

老夫人霎时热泪盈眶,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边上的白景安连忙上去扶她,动作小心的将老人慢慢扶了坐起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白老太君仔仔细细的瞧着离桑,盈着泪的眼眶中满是慈爱,连带着精神都好了不少。

边上的白玉一愣,他本想着祖母已经神志不清,离桑只需要过来露个脸。

没想到老太君竟然强撑着身体也要起来跟她说说话……

离桑顺势在床边坐下,换了她的另一只手把脉。

“我叫离桑,翻过年头就十八了。”

“十八啦,好,好孩子……”

她还想说什么,离桑探过脉象便收回了手。

她转头看向开了一半的窗户,皱着眉头问。

“窗外这么大的雪,为何不关窗?”

老太君愣了一下,骤然被孩子这么关心,只觉得心里头止不住的暖。

这一路从江南过来,老夫人的行程都是白景安在负责,如此质疑,是觉得他照顾不周吗?

少年心生不满,还是开口解释,“大夫用的药性热,若不以寒气冲一冲,对祖母身体不好。”

老太君笑着拍了拍离桑的手,“大夫的确是这么说的,桑儿放心,老婆子不觉得冷。”

“看见你呀,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离桑反手将自己带来的大氅盖在她身上,声线有几分冷淡。

“什么大夫,一派胡言。”

白景安看她出言如此狂妄,气不打一处来,“整个江南最有名望的大夫,你不懂就不要胡说!”

离桑没搭理他,将大氅给老太君裹好。

“老夫人,我不清楚江南的大夫是怎么治的,但白公子既然找上我,那便是信任离桑的医术。”

“您只管放心保暖就是。”

老太君本就冻得难受,如今带着余温的绒毛大氅裹在身上,只觉得丛生到心都十分温暖,分外受用。

白景安有些焦急,老太君刚服过药,从前他试过给祖母保暖,但药性与寒气相冲,祖母会很难受。

“这药是名震江南的老神医开的,你看着也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