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这才擦干眼泪,将今天遇刺的事与离桑细细说来。

待她说完,陆延骁的目光落在梁兮那具尸体上,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充满了愤怒与恨意。

“她为何会在此处?为何要抓我母亲?”

他咬牙切齿地问道,声音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寒意。

“李青,去查清楚那些黑衣人的来历!”

“还有……”

他死死盯着梁兮的尸身,“把这个贱人,给本侯挫骨扬灰!”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无不带着阴狠的戾气。

天上的云散了,望月坡上的雾也散了。

侯府一行人颓丧的举着火把打道回府,陆延骁得回营地里交接情况。

离桑带着青竹阿七,将老夫人一路运送回了侯府。

……

金鳞园内,灯火幽微。

一道黑衣人影闪身进了厅室之内,与主座上的人低声禀报。

那人听罢,面色骤然一变。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眉头紧皱,苍白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

幽暗的烛火下,那张脸显得越发的阴鸷。

一双三白眼中都是阴狠的算计,瞧着便让人觉得心惊。

此人正是瑞亲王府世子,秦显。

“都死了……也罢。”

虽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也算是击溃了陆延骁的一道心理防线。

以后要对付他,自然就更容易了。

……

带着老夫人尸身回了后,侯府连夜发丧。

离桑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们布置灵堂,准备丧葬用品。

第二天一早,侯府老夫人遇难的消息迅速在京中传开。

灵堂两侧挂满了白色的挽联与素色的帷幔,离桑身着素服,忙碌的在灵堂与前庭之间穿行,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

下午的时候,陆家出嫁的女儿都回来奔丧,其中陆静怡哭得最是伤心。

她看着离桑那淡漠如水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好像她母亲的死对离桑来说,一丁点影响都没有。

她想冲上去骂离桑几句,但看到离桑身边同样身着缟素的张思雅,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娘死了,如今离桑是侯府唯一的女主人,她现在若是闹腾,再也不会有人为她出头了。

陆静怡噗通一声跪在灵前,撕心裂肺的哭。

陆延骁交接完巡防营的事回来,便跪在了老夫人的灵前。

他这一跪,愣是整整守了三日。

立冬了,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夜里,陆延骁跪在老夫人的棺木前,一言不发,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忽明娜一身素衣斜靠着站在廊下看他,一双惯常清亮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不知在想些什么。

“侯爷这般坐了几天,人都要坐坏了。”

张嬷嬷心疼的开口,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回头看去,便见离桑走了过来,张嬷嬷和红霞跟在她身边。

离桑取了一件斗篷为她披上,被温暖包裹,忽明娜的眼中再次充盈笑意。

“站在这儿看什么呢?”

离桑问她。

忽明娜道,“看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能撑多长时间。”

离桑一挑眉,便见忽明娜拿起红霞托盘里的另一件斗篷,走向陆延骁。

这几日离桑已经劝过几回了,陆延骁就是固执的跪坐在那,一动不动,好像个听不进去话的人偶。

忽明娜走到他身边,将斗篷盖在陆延骁身上。

“不用管我,你退下吧。”

陆延骁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