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闻言,神色微动,倒也并不惊讶。

“你并非受人束缚的性子,更不在意世俗眼光。”

“为何没有强逼离桑就范?”

若是他想,便是求娶一个公主守卫和平,父皇也是应允的。

想办法让父皇赐下和离书,再求娶一个离桑自然也不难。

拓跋因笑了,“你会强迫柳如烟就范吗?”

秦墨一愣,便见他翻身上马。

“喜欢一个人的前提是尊重她的意愿,这是我母妃教我的。”

“我没有道德观念,不受束缚,是我自己的事。”

“我不能要求她也这样。”

秦墨抬起头看向他,唇角含笑。

若西域下一任可汗是这样一个人,想来两国交好会是顺理成章的。

“走了,保重。”

拓跋因摆了摆手,驱马前行。

城楼之上,柳如烟与离桑并肩而立。

“不去送送吗,今此一别,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离桑摇头。

“不必,我既无意,又何必给他徒增留恋。”

她目送拓跋因走远,便转身下了城楼。

远处纵马而行的拓跋因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城楼之上,只看见站在那里的柳如烟。

他知道,离桑来过了。

拓跋因唇角微扬,“再见,离桑。”

西域人过来的时候,带了几千精锐,一直埋伏在城外。

原本是要帮衬太子逼宫,趁机为西域牟利。

却不想计划有变,全然没有派上用场。

如今他带着这几千精锐踏上归途,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夕阳下弥漫。

行至城郊的福清寺,拓跋因与身边的亲卫耳语了几句,独自一人纵马离开队伍。

这里是他跟离桑相遇的地方,如今临别,自然想再来看一看。

上一次他带人想混入城中探查情报,被巡防营的人发现,一路追杀至此。

若不是离桑阴差阳错救了他,恐怕难以脱身。

故地重游,拓跋因迈步走到了当日离桑求签的大殿,又遇到了当日批签的那个僧人。

“施主,又见面了。”

他还记得拓跋因,朝他略略颔首。

拓跋因也朝他点头,在韦陀像前上了一炷香。

离开的时候,那个僧人叫住他,问道:

“施主取走他人因果劫数,可曾有悔?”

拓跋因没回头,摆了摆手。

“取就取了,有什么可悔的。”

这场相逢本就是他强求而来,为离桑渡过这一劫,也算他功德圆满。

器宇轩昂的男子踏着午后的暖阳离开福清寺,走上他的归程。

他自西域孤身而来,只带走一支下下签。

……

离桑这次出去,主要是陪着忽明娜一起去的。

西域人要离开,这大盛京中便只剩下她了,自然是有万般不舍的。

恋恋不舍的告别之后,很快便从离别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离桑说话她是真听进去了,喜欢小长生就天天往扶风院跑,这几日除了晚上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扶风院泡着。

一回了扶风院,便钻进小厨房看晚上的晚膳去了。

有她看顾孩子,离桑倒也省事,就是陆延骁对他府中仅剩的爱妾时时刻刻缠着他夫人这事有些不满。

国医府那边赶制的衣裳已经出来了,陆子语穿着格外合适,白绿相间的小短衫格外利落可爱。

头顶还有一对嫩黄色的小簇花,衬得陆子语格外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