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了一声,那俩还真就没敢嚎出声,抽抽搭搭的抹眼泪。

蒋氏那叫一个心疼啊,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安慰,还不忘记给离桑上眼药,“侯爷你看看,大嫂都把这孩子惯成什么样子了!”

“在家里都这么无法无天,在外面指不定什么样了!再不严加管教,怕是不知道会给侯府招来多少麻烦!”

陆恒满脸横肉的脸抖了抖,“大哥,我们都在这里,他还敢这么嚣张,简直没把长辈放在眼里!”

“这要是不管,难道要等他以后杀人放火了,再来管吗!”

陆延骁听得直皱眉,他一整日上值本就够累了,回来怎么还要面对这么一摊子事?

陆延骁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不耐:

“子安,你太让我失望了,不管出于何种缘由,都不能成为你肆意动手的借口。”

陆子安却毫不退缩,直视着陆延骁的眼睛:

“父亲,我没错!在这侯府之中,若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子汉?”

“若您今日因为他们的哭诉就惩罚我,我也绝不后悔今日所为!”

陆延骁今日就没顺过,一回家听说柳轻雪砍了海棠树要同他断情,如今连儿子也如此忤逆于他,心中一阵阵窝火。

他冷声开口,“看来是本侯平日里公务繁忙,对你疏于管教。”

“来人,请家法!”

陆子安心中一阵紧缩,却依旧梗这脖子,寸步不让。

二房那几人幸灾乐祸的退到一边,等着看他挨板子。

侯府的家法是杖刑,最少也是三棍。

一掌宽两指厚的板子,若陆子安挨上三板,恐怕得在床上躺上半个月。

“等等。”

离桑开口,拦下了提着板子上前,要架着陆子安离开的家丁。

蒋氏不满的看她一眼,“大嫂,侯爷都要请家法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离桑没理会她,而是转向陆延骁。

“侯爷,他们口口声声说,子安张扬跋扈,肆意妄为。”

“在外不知道要给侯府惹出多少事端,甚至连杀人放火这种夸张的话都能说出来,往一个小孩子头上扣。”

“可迄今为止,你可曾听人说过,他在外无故欺负谁家子弟?”

陆子安再犟,听说要挨家法,心里也是委屈又害怕的。

却没想到,偌大的侯府,只有离桑愿意帮他说话,一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陆恒冷笑道,“大嫂,难道真要等到出了事再来管教孩子吗?”

离桑开口,“三叔,你们有些夸大其词了。”

“我只是觉得,子安还没顽劣到请家法的地步。”

她又看向陆延骁,“今日之事,子安的行为的确不妥,但侯爷可知道,他为何这么生气?”

陆延骁皱着眉,左右不过是孩子之间玩闹,能有多大的事?

离桑有些嘲讽的轻嗤一声,连前因后果都没了解,就急着做决断,倒真是他的风格。

“今日子清子云与子语打赌爬树,将她骗到树上,便拿弹弓去打她。”

“子语从两米多高的树上落下来,若非有如烟接着,这会儿指不定摔成什么样了。”

她语气冷冽,看向二房那对夫妇。

“真要论起来,子安只是有仇报仇,而子清子云,便纯粹是用心险恶了。”

“三弟妹觉得,这两种,哪个更容易给侯府招来祸端?”

陆延骁听了这话,心头也是一凛。

他并不知道,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蒋氏满脸不满,“大嫂,不过是小孩子闹着玩,何必如此上纲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