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还有给李元的爸妈烧纸。他们到了坟前的时候,发现坟前已经有人放了鞭炮,她心里就知道,是他来过了。

不过她从来也没有碰上李名秋,就是在舅舅家吃饭的时候,会听舅舅讲一点他的事,在哪里做什么。李元听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好像是听着别人的故事,跟自己不相干。

七六年的时候,她回老家,听舅舅说,他离婚了,张玲再婚了,他也跟一个女的在谈恋爱,那女的好像还是什么领导的女儿,听说要结婚。

李元听了感觉挺厌恶的,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感觉很厌恶。其实这世上结婚离婚又结婚的人那么多,有什么了不起的呢,然而放到他身上,她就感觉很恶心,好像被耍了一场。

结果后来又没结婚,过了半年,听说他参加了一个什么考试,跟着一个什么工程局去了新疆,具体是做什么,大家也说不上来,只说他去新疆了,舅舅说:“他还到省城参加考试来着呢,人家没有到我们这里来,是在省里招人,他没有去找过你吗?”

李元道:“可能来不及吧。”

有一次,她收到一封从新疆克拉玛依的来信。信封上没有署名,打开看,里面装着一张小卡片,上面用钢笔简单的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笔迹。

她把小卡片跟许多名片一起,都用个夹子夹着,放在小抽屉里。她懂他的意思,并非是要跟她怎么样,这个举动的意义,仅仅是因为人在远方,向家里人告知自己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以防有什么急事可以联系。

他竟然还以为他们是家里人,李元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经过了这些事,还能做一家人吗?不能了,到这个地步,连见面都是很尴尬的事。

她没有回他地址以及电话,因为她相信她这辈子也不会再和他联系。

李名秋每换个地方,都会给她寄一张卡片,写上自己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他好像经常换地方,而且总是在很偏远的地区。有一次,她很久没有收到他的信,偶然跟舅舅打电话,听说他生了病在家,李元有些惊诧,没想到他还会回家,问说他还去吗,舅舅说他住半个月就走。李元只:“哦。”

她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他没什么要紧吧?”

舅舅说:“没什么要紧,就是老样子。”

她就没再说什么。

后来他的地址就稳定下来了,在本省的一个挺大的市里,是本省第二大市,也是什么工程院。李元感觉他应该是做的地质,工程一类的工作,因为他很早就在从事相关的学习,这些年仿佛也在从事相关的工作,寄信的地址单位总是什么工程局。有一次她遇到一个做这个的人,好奇的问了一句,对方说:“对呀,xx市是有一个地调院,原来是属于xx大学九江分校,学校主校区五几年就迁到xx区了,不过地调院还在那边,好像说又要迁回去,谁知道呢。反正嘛老单位,挺有名的,原来省会就在那边,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识。”

听起来,李名秋好像过得挺不错,比起以前在乡旮旯里,现在在大市大单位,听着很体面的样子。不过李元现在也不差,恢复高考第一年,苏玉琼就考上了本省一所名校的研究生,而且他姑父还是那个学校的校长。李元也有一份看起来很体面清闲的工作,一切都非常完美顺遂。

生活顺遂,她又活泼开心起来。夏天的时候烫了个卷头发,短短的俏皮可爱,没事的时候爱打扮,穿个裙子描个眉毛涂个口红,随时都特别兴致盎然的样子,还哼个小歌。苏玉琼看到她换衣服,描眉打扮就感觉很痛苦,她出门了,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冲着背后叫道:“玉琼,我去百货商场看一看啊,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苏玉琼已经很久不出门了,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大好。有很多事情,让他感到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