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她舅舅瞥了李名秋,冷笑放了话:“我们嘛,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我是她亲舅舅。她就是现在跑了,回头来还是要到我家里来认我,她敢不认?她认不认都是一家人,就是你,我看你不行了,她现在不听你的话了,你说什么都没用,我看你还是走吧,该工作工作去,回头我去找她,劝劝她,要是没事,兴许给你们打个电话。”
苏玉琼那时候在林场当保管员,干出纳,李元也跑到林场去,因为那边办了个林场小学,需要老师,她就跑过去了。学校只有两亩地大,附近大大小小有几十个孩子,没有老师,苏玉琼他爸爸当了校长,苏玉琼空闲的时候给学生代课,父子两个管着。
对于苏玉琼和李远的婚事,苏未来知道以后,也没有说什么,却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替苏玉琼保管着。这对父子俩性格都怪异,不过人是不坏,于是李元到了学校,从学校地里拔了点萝卜白菜,炒了几个肉,一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就算是一家人了。
因为李元来了,苏玉琼便不去以前的小木屋住了。其实他现在也很少在那住,主要是为了照顾他妈,或者有时候在那边做事。李元来了以后,他们便在学校里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夫妻两住。李元他舅舅过来看她,叹了一回气,告诉她,李名秋跟张玲回县城去了,又问她,要不要办酒。
李元低声道:“不办了。”
事已至此,舅舅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了,只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舅舅来了一趟,饭也没吃,说完话就走了。
李名秋去原安县的几天前,李元曾同苏玉琼去了一趟县城里。几十年的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到底还是要面对。李名秋也没有再指责她了,就是吃饭,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他也没有说话。临走的时候,张玲洗碗,让他去车站送送,李名秋也只好拿了一把伞,送他们去车站。四月的天气下着毛毛细雨,李名秋穿着厚厚的灰呢子外套,举着黑伞,李元跟苏玉琼撑着一把伞,她瑟缩着挨着他的肩膀躲雨。走到去往汽车站的那条长道,她抬起头,看到路边的柳树碧绿,抽了老长的条子,细雨之中款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