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丢了出去:“我说了我不要你的钱。”

她声音尖的刺耳,激动的把那纸票子揉成了团,丢到李名秋身上去。

这个举动激怒了李名秋。

李名秋道:“你不要我的钱,你吃我的饭做什么,你读书花的是谁的钱?你在家里干活,不要去读书好了?”

水元生气道:“我才没有吃你的饭。我吃的是我舅舅家的饭,是我舅舅家养我的。你自己吃张家的饭,我才没吃。”

李名秋想抓住他,往她那破脑袋上拍一下,然而水元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是个个子高高的大姑娘,竿子似的立在那,他想拍她一巴掌都感觉无处下手。

水元到底是没有要那一块五毛钱,丢给李名秋便跑了。晚上,她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呜呜哭,心里是说不出的伤心。她心想: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是用钱用好吃的就能哄的,谁稀罕你几块钱了。

半个月之后,她忐忑不安了回了家。她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害怕李名秋会生气,要骂她打她。然而李名秋并没有,好像已经忘了那件事了,他们仍旧是跟往常一样,睡觉睡觉,吃饭吃饭。

水元在家里呆了三天,除了日常的交流,和李名秋也没有说什么话,她觉得很无聊,也觉得有点孤单寂寞了。

日子波澜不惊的向前。

水元跟李名秋的关系也没有缓和。她不跟李名秋说话,李名秋对此也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开年,李名秋得到了一份工作,在公社当会计。他早出晚归,开始了平凡而忙碌的工作。公社里一共有两个会计,一个老会计一个年轻会计,工作非常多。李名秋除了在公社里,大多数时候还要在各个大队上跑来跑去。他随时背着个挎包,包里放着一只水壶,账本,破旧的圆珠笔用一根细线拴在账本上,防止弄丢。衬衣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

他做的工作很杂,收粮,收税,都要在旁边看着,做好记账。有时候还要卖力气,跟社员们一起搬运粮食。春天还没怎么热,然而太阳晒的人也是大汗淋漓的。吃饭是不会在家吃的,一般都是在哪里干活,当地的社员给他端一碗饭,有的时候忙起来,要忙到大半夜。

不过就是再有多晚,他都会回家睡觉。水元上学的时候,他一个人,回到家,自己慢慢煮饭,洗碗,烧水。因为工作很辛苦,跑来跑去,身上爱出汗,他必须要洗个澡才能上床睡觉。水元放假在家会好一些,会帮他提前把水烧好,饭煮好,回到家里有人说两句话。

时间久了,水元也就淡忘了那些不愉快了,她也会感觉这样挺好的。

李名秋回到家来,一身疲惫,坐在凳子上半天没力气挪动。他说肩膀疼,水元帮他揭开衬衫领子看了看,看到他背胛骨的地方红肿发紫,磨破了皮。

水元拿了红花油来,替他按揉患肿处。李名秋有些不大情愿,一直拒绝,说不用,然而他最后还是妥协了,解开了衬衫纽扣,脱了袖子,露出半边肩膀。

他皮肤很白,很光滑,腰很细,身材非常漂亮。水元忽然的感觉有点脸热了,手揉着温热白皙的皮肤,她感觉自己脸烫,手也有点发烫。可能是因为红花油按摩发出的热,说明有药效。

那次之后,水元跟李名秋的关系又仿佛缓和了一些。在一起的时候,慢慢又开始说话,水元偶尔会跟李名秋讲学校的事,李名秋也会跟她讲自己的事。

这样一天天的生活,水元完全可以把张玲忘记了,看不到张玲,她会有种错觉,感觉这日子还是她和李名秋的,跟张玲没有什么关系。第一个月工资拿到,有十九块钱,李名秋扯了花布,找裁缝给她做了一条碎花的连衣裙。

水元经常穿她家里的那条旧连衣裙。裙子是丝绸面料的,料子非常好,而且样式也一点都不过时,就是丝绸面料皱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