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车夫回答,语气颇有些遗憾, “就?是对峙。”
“那就?等一等。”
陆双楼向车厢里另外?三人解释:“秦小公子就?是秦相的儿子, 名参,字幼合。生性顽劣, 是宣京横着走的小霸王。不过他这人有个好处,就?是不管找谁晦气,都不牵连其他人。”
他又问这一次被找晦气的是谁。
“和秦公子说话的是个年轻人,不认识,好像是从?外?地?来?的。”车夫嘶了声,“还带着车,一、二、三、四,四辆大车,捎着家具一类,这是搬家还是咋的?”
车夫抓不住重点,陆双楼皱眉:“有什么特征?”
“这,马车上的纹章是个‘谢’字,不过京里能量大的官儿没有姓谢的啊……啧,那几个人要遭了。”
贺今行?本在默背一篇文章,突然?睁开眼,向车窗外?看去。
从?他的角度看去,前?方?只见?一片人头和车顶。
陆双楼念了两遍“谢”字,作恍然?大悟状:“中秋前?,是有一道圣旨发?往江南路,令谢家的老爷子回京待职,不曾想竟这时候到了。我听说清河谢原本也是‘八望’之一,中庆末年出了些事,就?此?没落,怎么陛下?突然?又想起他们了?”
他说着带了些疑惑,看向张厌深:“张先生可知其中缘由?”
张厌深搭着条毯子,双手也搁在毯子底下?,靠着引枕低声说道:“十六年前?,因先帝一句话,谢延卿自请致仕,举家迁出宣京,退回江南本家。现在又因今上一句话而开复,举家重回宣京,有什么可奇怪的。”
陆双楼微微倾身,“先帝说的什么话?”
“这我哪儿知道?”张厌深笑了,“老朽也是道听途说。”
陆双楼还欲再问,贺今行?起身,挡在他和张厌深中间。
“不知要等多久,我下?去透透气。老师,宝乐兄,可要一起下?去?”
张厌深摇头,“你?们去吧,我在车上等着就?好。”
苏宝乐坐在角落里,尽力?把自己缩成一个球,闻言也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对那些热闹没兴趣,陪着张先生就?挺好的。”
“那好,我下?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陆双楼说,撩起车帘让他先出去,而后才自己出去。
他在下?车前?看了一眼苏宝乐,后者挤出一个笑,做了个捂嘴的动作。
城门口两边围着看热闹的民众,两人挤进去,见?中间大路上停着一支马队并一列车队。
问了周围的人,说是两队从?不同方?向来?,正好撞上,谁也不让谁先走。
城门口的守备兵不想得罪秦家,校尉只得硬着头皮与谢家的子孙交涉。
“那个,秦公子他们这边带着刚打下?来?的猎物,早些进城早些处理,慢一步可能就?不那么新鲜了。哎,这是可以理解的嘛。”
校尉边说边抓着手绢擦额头的汗,心里嘀咕着“大冷天的真是晦气”,面?上还得堆着笑。
“两位稍稍等一等,马队过去很快的。待他们过去了,我就?立刻让你?们过去。你?们看这天都要黑了,再僵着对谁都没好处是不是?不如退一步。”
面?对他这番暗示,谢家少年仿若未闻,只说:“我们先来?,堪合都交予你?看过了。让他们等一等,我们过去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校尉听了这话,脸上叠成褶子的横肉拉直了,阴恻恻地说道:“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除了皇帝陛下?,就?属秦相爷最大,而那位,可是秦相爷的公子。你们惹他有什么好处?我是看你?们初来?乍到,才好心劝一劝。若惹急了秦公子,当街打杀了你?们,可别怪我不替你?们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