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后知后觉想起,冬叔好?像没告诉他,找到人?之后要做什么。
揍一顿?可这人?一看就是病秧子,禁揍吗,他打一拳会?不会?直接把人?打死……
“进?来吧,外面风大,怪冷的。”先开?口的是傅谨观,极其自?然?地?邀请大半夜突然?出现在自?家院子里的人?一起烤火,见他迟疑,还贴心地?说:“不必担心,这里没别人?。”
星央挠挠头,接受了邀请。走到门口,夜风正好?灌过来,他没觉得暖和多少,“你要是怕冷,怎么不关门?”
“我在等我妹妹。”傅谨观唇角溢出一丝笑容,显得他面容极其温柔。
星央抬手对着他的脖颈,隔空虚握了一下。
傅谨观视若无睹,“来的是你,真是太?好?了。”
“有区别吗?”星央不太?能理解,他刚刚想通了,谁来,不都是要这人?性命的吗?
傅谨观低头再?靠近炭火一些,这个天气对他来说,确实太?冷了。
暖黄的火光从下方打上来,似给他的脸敷上一层金粉,他含笑解释:“你来,我可以问你要那枚绿松石。我后悔给你了,想要回来,你能还给我吗?”
星央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脸“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收回来的东西你还想要回去”的表情,没接话。
“啊,不可以吗?”傅谨观吐字就像叹气,说完再?把头埋低一些。
星央还是站着,就只能看到他的头顶,发髻只用白布系扎,没有戴冠。
他忽然?生出一股名?为“可怜”的情绪。
可怜谁家郎,旋踵把头断。
可怜无数山,孤冢攒骨衰草埋。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
明德帝瘫在椅子里喃喃地?念,想看一眼中秋的月亮,可是明日的明日才是中秋。
此时的后殿之中,只有他、晋阳和今行?三个人?。
其他人?都在前?殿抵抗逆贼叛军,包括指挥战斗的崔连壁,和到处接应、安置伤员的贺冬,那个宫女也?跟着他打下手。
各种材质贵重的柜子、架子、屏风、桌案等等重物堆住了大门。叛军破门不得,先是箭雨,一轮一轮再?一轮,前?殿的屋檐、门窗、廊柱都插满了羽箭。铁箭不顶用,便换成火把、火箭和桐油,明火燃得很快,被他们扑灭时已烧毁小半座前?殿。见大火也?不能把他们烧出来,便派人?试图架梯翻墙;得益于抱朴殿居高临下的地?势,以及宫道狭窄、宫墙长度有限,难以同时攀爬多人?,亦被他们打退……
今行?没有出去帮忙,就在皇帝身侧不远席地?盘坐疗伤。药效过去,他一度动弹不得,到现在也?不过能勉强站起身,挪动两步,撑住书案说:“陛下,天就要亮了。”
到那时,挂在天上的就是太?阳,光辉柔和的、明亮的、炽烈的……
明德帝先前?只觉眼皮沉重,现在已睁不开?双眼,长叹道:“朕撑不住了,看不到。”
他的性命就如那些蜡烛,风一吹,便要熄灭。
晋阳依旧在等,希望她?的皇兄能跟她?一起,“陛下,真的不能再?等等吗?”
她?还没来得及去长寿宫看一眼、吊唁一句,哪怕她?与太?后见地?不合、多有龃龉,那到底是她?的娘。
明德帝缓慢地?几乎看不出幅度地?摇头,微微举起五指向前?伸,说:“朕要去见先帝,请先帝来评判,朕的选择是对是错……”
想到先帝,晋阳顿觉眼鼻酸涩,更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曾经的兄弟姐妹。
要好?的,讨厌的,鄙夷的,敬佩的……
于异国他乡马革裹尸的,遭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