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半边红门被从里扯开?,一把钢刀划过门楣,带着令人?牙酸的呲啦声劈向在门外窥伺的人?。
今行?只窥见一线寒光,便立即撩剑挥开?刀锋。然?而刀势所携的巨力却震麻他整条手臂,令他不得不一连后退几步,直抵身后的宫墙,才堪堪卸去那劲道。
宫道宽丈余,着甲的军官虎背熊腰,一脚蹬着抱朴殿的门槛,一手背刀在肩头,笑道:“你小子竟能接我一刀,算是有点本事,不妨报上名?来。让老夫琢磨琢磨,你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为甚到这里来闯鬼门关?”
今行?反问:“阁下可是晋阳姑姑的副将?”
“姑姑?”副将瞪大眼,然?后恍然?大悟似的自?顾点头,“哦,你就是最近到处在传的那个秦王世子?”
“是。”今行?颔首道:“你在这里,想必长公主也?在这里,可否让我见她?一面?”
副将摸了摸胡子,“老夫问你,你站皇帝那老小子,还是站我们长公主殿下?”
今行?毫不犹豫道:“自?然?是姑姑。”
“很有眼光。”副将哈哈大笑,“你且等着,我先去通禀殿下,看看她?是要杀你还是见你。”
今行?站在原地?,目送对方走上台阶,直到那壮实的身影被门楣与匾额遮去,肩膀才稍稍放松些许。
对方比他估计的还要自?信,自?信就等于有很大的把握、很充分的准备。
抱朴殿后殿,晋阳听副将说完,诧异地?看向景书:“不是说好?要在几道宫门部署人?手?”
傅景书依旧是一副淡漠的神色,“要么人?手不够,没拦住,要么他用了别的办法混进?来。”
既然?人?都来了,此时追究原因与责任也?于事无补。晋阳拧眉道:“来了多少人??”
副将答:“看着就他一个。”又补充:“身手应该不错。”
晋阳刚刚消下去的惊讶再?度升起,沉吟片刻,“带他进?来吧。”
傅景书没有阻止。
少钦,提着剑的青年?跨进?后殿,除了一地?滚得乱七八糟的蜡烛,还有些意外这殿里的人?竟然?也?不少
晋阳长公主倚靠着一扇敞开?的大窗窗棂,仰首似在望月。窗户对着一张宽案,明德帝坐在里侧正中,手肘抵案,以手支颐,闭目似在小憩。傅景书坐的轮椅停在外侧,面朝长公主,明岄一如既往站在她?身边。
下手右边,常谨哈腰侍立听候吩咐。另一侧,一名?宫女牵着小皇子,一大一小都惴惴不安地?,也?在等待着什么。
在他进?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短暂的互相估量之后,晋阳率先开?口问他:“你也?要争?”
“陛下,长公主殿下,景书小姐。”今行?依次招呼过去,最后说:“事到如今,岂有不争之理。”
“可惜,你来晚了。”傅景书拿起摊在书案上的明黄卷轴,轻轻吹了吹。宝玺已盖,待它晾干,就是明德皇帝亲笔所书的圣旨。“陛下遗诏已立,晋阳长公主、御前?太?监常谨亲眼作证,无可改也?。”
“不知陛下立了谁?”今行?如此问,目光却落在了紧紧挨着宫女的小皇子身上,失笑道:“不会?是他吧?”
紧接着,他的目光移到景书身上,“身居幕后,推傀儡在前?,真是你一贯的作风。”
傅景书仍然?在看圣旨,态度很明确,是又如何??
晋阳沉声道:“嬴旭作为陛下唯一过继的子嗣,立他为储,上尊宗庙礼法,下应陛下期许,合情合理。有何?不妥?”
今行?敛笑,向前?迈出一步,“那就得问长公主殿下”
“你要干什么?”紧紧盯着他的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