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这人又赶忙回列。
前一排的王正玄见状,趁机转头小声质问王玡天?:“那妇人真?来?找你了?我怎么完全没从你那儿听到一丝半点?消息。”
后者答:“不过?一小事,相爷公务繁忙,没听说也正常。”
“小事?”王正玄看?他的目光里充满怀疑,“你又搞什么名堂?”
王玡天?却不回他了,再度向上?首:“陛下,臣把人带来?了,请容许通传上?殿。”
明德帝嗤笑,玩味道:“一个个都把朕这里当什么,满口胡言乱语想说就说,想翻就翻,成何体统?既然她敢翻供,那就传上?来?看?看?,谁给她的胆子当朝欺君!”
“是?。”顺喜领命,吩咐下去。
一声接一声的唱名传出大殿,广场以东,连片的殿宇屋脊上?空泛起渐变的灰白。
大雨放缓了时间?,但无法阻止天?亮。
沉寂一夜的荟芳馆于辰正开放,三?三?两两结队的士子们鱼贯而入。
他们带来?的伞没有放在桶里,而是?垂挂在围着照壁三?尺、悬于地?面三?尺的网兜中,下方是?专门开凿的沟渠,沥下的雨水滴进渠中惊动游鱼;或是?就着撑圆的伞花沿廊檐吊高一丈,既能遮挡斜洒游廊的风雨,也可?将专门题在伞内面字与画展示给往来?之人。
上?一场雨已?过?去好几?日,在伞上?花了心思的士子们终于有了再次一较高下的机会。这小小的伞就像召开文会之后的整座馆阁,无处不风雅,风雅之中无不暗含机锋。
直到辩议将开,负责主持的馆丞宣读完文会的规矩,照例环视全场高声询问:“廿五第一场,哪位贤才?有胆量敢为人先,上?台来?占据擂主之位?”
话落下,士子们都有些踟蹰。文会已?论十八日,好起论调的大都被说遍了,这两日就冒出不少生僻或者难辩的题义。首擂固然易出风头,但若是?一两炷香就被攻下来?,那就扬名不成反倒丢大脸了。
一些士子便互相推举谦让起来?,这时,忽然有人朗声说:“我来?。”
声如古琴泛音,登时引众人侧目,纷纷望向源头。
只见入口处绘着“兰亭雅集”的照壁前,有个修长的人影撑着一柄油纸伞向他们走来?。伞面纯素,连颜色都是?用旧的姜黄。
如此不随大流的做派,若说是?因囊中羞涩,可?这人又身着一套明青渐碧的锦袍,簪一支色近松绿的玉簪,不似家?底欠丰。再观行走气度,斯文从容显然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可?细品起来?又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这人是?谁?”不少疑问环绕台榭水阁发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他不踏两侧游廊,径直沐着雨从中庭走向高台,踏上?台才?收了伞将其靠着柱子放下。
馆丞目露赞许地?迎他,“后生有胆气,不妨报出名来?,让众人知晓。”
他拱手向馆丞,向他面对的士子们作礼,转过?身再向另一面的士子们一礼,袍袖如翅羽扬起又伏落。
“稷州裴明悯,见过?诸位同道中人。”
籍贯与姓名一出,台下四?面皆惊。
“原来?是?裴小君子,怪不得有如此风姿。”
赞叹过?后,立马联系起当前时事。
“裴公子上?月不是?扶灵回稷州了吗?怎会出现在此?”
“你可?已?听说舞弊案另爆隐情,被翻出来?重审了?”
“你爹孟檀公是?被泼了脏水!”
“你是?因为这件事到京城来?的吗?”
“不知令尊身体可?好?”
……
半座荟芳馆都炸开了锅,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