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件件我?皆记在?心中?,感?激涕零。如今工程修到尾声,衙门召我?回京在?即,我?却不知如何报答于您。唯有请您受我?三拜。”
说罢,端端正正拜下?去。
许轻名正襟危坐,肃容受礼,过后衷心道:“我?之?所以提携你,是因为?你专心致志,将太平大坝修得很好,甚至缩短了许多工期。你若想报答于我?,就将你在?太平荡的作风一直延续下?去,在?河工水利上再接再励,为?民谋福。河运畅通,水利发?达,我?也?是能享到实?惠的一员。”
江与疏也?听得十?分认真,“大人的教诲,晚辈铭记于心。”
许轻名停顿片刻,再道:“工部让你们赶在?八月半之?前进京贺喜,想必是王玡天在?中?秋另有所安排。你就照着他的安排来?,月底月初再出发?都可?,免得把火烧到你自己?身上。”
“下?官明白。”江与疏垂下?手,说着“明白”,神情却黯淡了几分。
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啊。
许轻名暗叹,换了个方法,问他:“你觉得贺今行是个怎样的人?”
明明是很容易回答的问题,江与疏听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渡船再度起航,微微摇晃起来?。他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从前的画面,在?稷州在?京城在?江南路,不论哭与笑,所有的所有都是他珍藏在?心底的回忆。
“……其实?考科举做官之?后,我?认识了许多人,比他有文采、比他有辨思、比他更果决的都有人在?。可?只有他,不管他做什么,我?都坚信他一定能做成;不管他让我?做什么,我?都坚信他一定是为?了我?好。”
他说着吸了吸鼻子,眼眶飞红,“他对我?的意?义也?不同于其他朋友……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在?蹴鞠场遇见他,我?或许依然坚持着我?的志向,但?绝对不会做到现在?这样的程度。哪怕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相?隔千里,他也?鼓舞着我?。”
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失去这个朋友,他该怎么办。
许轻名走到他面前,俯身递给他一方手帕,“这种堪比造化之?恩,我?很理解。但?你既然这么相?信他,那你觉得他会就这么轻易地失败吗?”
“不会。”江与疏脱口而出,将手帕慢慢攥紧,“绝对不会。”
许轻名注视着他的眼睛,循循善诱:“那你何必要立刻就进京去找他?你有更好的办法啊,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路上,不如就在?你扎根已久的地方,在?太平荡、在?江水来?往的船只上去反对流言、改变舆论。 ”
“你一个人信他,知道他所作所为?绝无私心、皆为?公义,不够。你要让更多的人相?信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在?做什么,才能真正地帮到他。 ”
“京城内与别的路州如何,本官鞭长莫及,但?在?江南路,新政不会停,民心不会乱。”许轻名握住他拿帕子的手,帮他擦掉眼泪,“这就是我?身为?江南总督,同时与小贺大人互为?盟友的做法。与疏,你明白了吗?”
江与疏用力地擦拭眼睛,然而擦过下?一刻又有泪水冒出,他便含泪点头。
“我?会努力的。”
许轻名放了手,让这个赤忱的青年得以用手帕捂住脸大哭出声,自己?则到窗边看向船舱外的天空。
云海苍茫,河风无所顾忌,一如他即将远航又被调回江南路的那一天。
他还记得那封他的老师亲笔所写的调令,哪怕在?他念起“老师”的时候,不会再得到任何的回应。
所以,为?了祭奠,他也?当誓死实?现自己?的理想。
而在?他背对的另一扇窗外,淮州的官船扬帆起航,沿大运河